“什么?”
林楠笙听到这消息,身子发颤,几乎整个都站不稳了,幸好我站在他身边,伸手便扶稳了他。
“林叔,您要保重啊!这个事情它并不是现在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林楠笙抓紧了我的手臂,颤抖的声音道:
“你说娴静不在人世了吗?”
“是的,她早走了!”
林楠笙一瞬间似乎受尽了打击,那一股精神气被抽干了,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他摇晃着身体往后退,伸手捂着胸口,脸色痛苦至极。
正好吴丽娟过来开门,见状便帮着我将林楠笙扶进了屋。
“我这里有急性救心丸……”
久病成医,吴丽娟家里囤了很多治疗心脏的药物,她看出来林楠笙的心脏有点问题,赶紧把药他服下了。
又倒了一杯白开水喂给他喝。
林楠笙服下药物之后,原本惨白的脸色又渐渐地恢复了红润。
痛苦的表情也消失了。
“林叔,要不要紧,我送您去医院看看?”
“不必,没事,不用了,老毛病了!”
林楠笙摆了摆手,我看着他神态已经恢复如常,这便给他作了介绍,
“这位宋太太,她是……”
我还没有说完,吴丽娟就主动接话了,因为来之前,我有给吴丽娟在电话里通过话了,把大概情况也交待清楚了。
此时,她主动介绍道,
“你是林先生是吧,我是娴静的大嫂,也是她的闺蜜……”
“宋太太!”
“你可以叫我丽娟,我其实跟娴静是同学,也是闺蜜,唉!”
自从宋世雄被判了之后,吴丽娟早已经跟他离婚了。
所以,在人前她不想别人再提她是宋太太这件事情了。
林楠笙非常失落,
“娴静怎么死的?”
“她生完孩子之后,患者了产后抑郁症,严重的时候有自杀倾向,后来,我带着她去了医生,吃药之后好了很多。但是后来不知何时,她自己断了药,从表面上来看,她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然后突然有一天就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给勒死了……”
吴丽娟提及往事,眼泪也是簌簌往下掉。
我也跟着掉眼泪。
林楠笙一脸的愧疚,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负了她!如果当年,我能多来几趟宋家,我把情况弄清楚,她就不会受这个罪啊。我真是糊涂啊!”
人在年少时,总会做一些傻事。
“林先生,事已至此,你也不用自责了。这是娴静的命啊!唉!”
吴丽娟一声叹息。
林楠笙摘下眼镜,老泪枞模。
纸巾擦也擦不完。
我在旁边开导了半天,林楠笙的情绪渐渐平稳,不过,虽然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眼底难掩失望。
曾经的爱人,再也见不到了。
想想的确是让人难受。
许久,林楠笙才平静看向吴丽娟,
“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遗言交待!”
吴丽娟叹了一口气,
“留了一封信!你等着,我去给找找看!”
吴丽娟起身的时候,林楠笙也跟着起身,
“我能在附近到处看看吗,我想看看娴静以前住过的房间吗?”
“呃,林先生……我们这房间是拆了重建的,楼上的确有给娴静留了一个房间……但也只是存放她的遗物,这新宅建起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世了。”
“好……”
“不过,我们重建的时候,后花园大部分景物没有拆除,还是保留以前的样子。你可以去那座月季园看看,里面的花都是娴静生前种的。”
“好,感谢!”
林楠笙前往后院的时候,我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盛夏的斜阳从围墙的另一端照射过来。
穿透的浓密的植物,笼罩在那一道孤独的身影,他的身影被拉长,步履略显得沉稳迟钝。
其实这后花园,我小时候来过无数次,在这里扑蝴蝶,抓知了。
但是舅妈应该担心我会思念母亲,所以从未提及这里的月季园是母亲生前种下的。
不过,记忆中,舅妈也会经常过来给月季修剪枝条。
每次剪完枝回来,眼睛总是红红的。
问她就是被蚊子叮咬了,现在才知道她是去祭奠母亲了。
林楠笙走得很慢,他伸手触碰着这里的石凳石椅,又亲手抚着那高大的树杆。
婉延的石板路上,仿佛在时光里留下来了些许记忆。
月季园那边还有一个秋千,此时节,花瓣落满了庭院,一阵风吹过来,这些花瓣漫天地飞舞着。
最后落到了秋千上面,林楠笙颤巍巍地走到了秋千跟前,慢慢地坐下来,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长长地叹了一句。
“娴静啊!你怎么这么傻,就不知道等我回来啊?”
我没有打扰他,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客厅里。
此时,吴丽娟煮好糖水端到我面前,
“唉,要是娴静还活着就好了,她等的那个男人,终于是来寻她了。”
“是啊!”
“之前她还活着的,特别是怀孕之后,嘴里一直念叨这个男人……”
“真是太婉惜了,如果她在天有灵……”
吴丽娟煮的糖水很好吃。
但是不知为何,我吃完之后,又是胃里翻涌,去洗手间吐掉了才舒服。
不过,为了礼貌,我没有说实话……
吴丽娱又在讲宋泽曦的事情。
“最近,他接管了公司,现在慢慢正上了正轨,虽然有点困难,但很快就能够克服……哎,人啊,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追求什么是错的,遇上了一个不争气的爹。”
又等半个小时,林楠笙才缓缓走了进来,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林丽娟赶紧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了他。
那封信封面都泛黄了,看着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承载一个女人二十几年前的思念。
“娴静走的时候,我没有在她身边,也没有能够听到她有什么遗言……这封信是她在神智清醒时候写的。”
封面虽然全部泛黄了,但封面干净,没有任何的折痕,可见吴丽娟这些年将信封一直保存得很好。
林楠笙双手接过,还深深地鞠了一躬,“谢了!”
吴丽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谢什么!这是娴静的心愿,能交到当事人的手里,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封信林楠笙坐在沙发上看完了。
我看着这个老人不停地抹着眼泪,我也没有好意思过去打扰。
只是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
看完信纸之后,他将这封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公文包,这便对吴丽娟道,
“信中娴静说,她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并取名蕴!我想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