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新坟刚刚矗起。
坟前站满了人,
有刘氏族人,
有特警战士,
也有周边乡村闻讯特意赶来的父老乡亲,
每一个看着新坟,表情十分凝重。
忽然,
内阁首辅霍广开口,
“鸣炮!”
“轰!轰!轰!”
刹那间,
整座坟山都响起了鞭炮声。
仿佛是在告诉刘氏先祖,
陵里又多了一位新人。
而这个新人,
却是刘氏一族的英雄,
更是国家战斗英雄。
许久,鞭炮声散去。
霍广率先朝新坟鞠躬,“向英雄默哀三分钟!”
话落,
四周瞬寂。
无论是当官的,
还是普通父老乡亲,
这一刻,
无不安静,
纷纷效仿霍广,齐齐朝刘刚鞠躬致敬。
一瞬间,
周围的虫鸟不叫了,
风也不刮了,
唯独只有太阳越来越辣,
晒得所有人汗流浃背,
可即便如此,
这个时候,却没一个人主动去乘凉,
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上致敬刘刚。
一晃三分钟过去。
霍广慢慢挺直身子,“礼毕!英雄安息!”
“英雄安息!”
“英雄安息!”
……
整座坟山之上都响彻着‘英雄安息’的回声,久久不散。
霍广看向刘凡,“刘国医,令弟已入土。朝中还有事,我就不久留先行一步!”
“刘国医,我也要回去了!”兵部尚书于乾道。
“我也是!”
“……”
一个一个官员开口,
刘凡微微颔首,“辛苦你们了。一路顺风!”
“谢谢。下次京师见!”霍广说。
“好!”刘凡点点头,目送霍广们相继离去,
十几分钟后,
整座坟山上只余下刘氏一族族人。
大爷爷看着刘刚的坟,抓着刘凡的手,
“娃儿啊,这次回来了,在村里多待些日子吧?”
“好!”刘凡没有拒绝。
他的身子里虽然流的不是刘氏一族人的血脉,
可他也姓刘。
既然姓刘,
就要认祖归宗。
正好夏梦薇怀上了孩子,
还从没回过刘家村,
这次正好回去看看。
“大爷爷,这是我媳妇梦薇!”刘凡搂着夏梦薇,“她有了!”
“真的?”大爷爷们面色大喜,迫切的问着,“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刘凡说。
“好好好。我刘氏又有后了。”大爷爷非常高兴,“走,回村。今天全村杀猪吃酒席!”
“啊?杀猪?”夏梦薇,刘青,杨洪讶然。
“嗯。按照我们刘家的规矩,只要族中有了男娃,都要杀猪吃酒席,寓意我刘氏一族多子多福!”大爷爷解释。
“好,听大爷爷的!”夏梦薇点头。
“这就对了嘛。娃儿们,走,回村杀猪吃酒席!”
“回村杀猪喽!”
“回村杀猪喽!”
……
刘氏一族村民们欢快的往山下跑去,
刘凡拉着夏梦薇的手,回头最后看了眼刘刚的新坟,
“二弟,黄泉路上慢点走啊。等着我来,到时候,我们一块去过奈何桥,找孟婆喝孟婆汤一块投胎,再做兄弟!”
“老公,你在想什么?”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夏梦薇问了句。
“哦,没什么。”刘凡微微一笑,拉着夏梦薇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刘家村走去。
刘家村位于天市皂镇北边一片丘陵地带。
方圆三里内全是梯田和树林。
刘家村就位于一块被树林包围的丘陵之中。
进来后,
刘凡发现村子里的房子都很老。
外面早已进入了混凝土时代,
可刘家村的房子却还处于土砖和黑瓦时代。
不过虽然很落后,
但每一家的墙面都很新,
明显保养很好。
“娃儿,看见没,那一排三座土房子,就是你们那一脉的祖屋!”
大爷爷手指着11点方位介绍。
刘凡们望去,
那边有三座土房子并列,
常年没人住,外墙早已不新,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裂痕,
屋檐上的黑瓦片,也有很多地方都被风刮走了,露出了屋顶,如果是下雨,一定会被水淹。
“中间那一户是你大伯家的宅子。左边那一户是你二伯家的宅子,右边那一户才是你们家的!”
大爷爷慢慢讲述,
“四十年前,你祖父去世后,你父亲三兄弟就分家了!”
“那时候你父亲在汉上学,你大伯在县城娶了个媳妇,在那安家。你二伯呢听说去了南边打工。”
“起初三年,你父亲三兄弟每年过年都会回来聚一聚。可到了第四年,你二伯不知为何没有回来,只有你大伯和你父亲两家团聚!”
“到了第五年,你大伯也不回来了。只剩下你父亲和你母亲俩个回来祭祖!”
“到了第十年,听说有了你后,你父亲和母亲也没回来过!”
“从那之后你们家祖屋就一直空着,这一空,就是三十年!”
“时间长了,没人打理,慢慢的就破败了!”
“期间,我们也曾帮你们修葺过,可三十年实在太长,修葺了三次后,你们家依然没有人回来,我们以为你们家早已放弃了祖屋,就没有再理会!”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家祖屋就成现在这样子了。如果再不修葺,要不了几年,就会坍塌。”
“谢谢!”闻言,刘凡看着祖屋,“大爷爷,我们几个能单独去祖屋待会吗?”
“当然可以。”大爷爷点点头,“你们慢慢看。我们先回去杀猪,猪肉熟了叫你们!”
“嗯!大爷爷慢走!”
“自家人,客气了!”大爷爷在族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刘凡仿佛看到了父亲刘金火的背影。
自从二弟走后,父亲刘金火一夜白发,背也驼了,身躯也单薄。
若是再过些年,
会不会也和大爷爷一样?
“老公,大爷爷他们走远了。我们是不是该进祖屋看看了?”忽然,夏梦薇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凡的思绪。
“哦,好,好啊。走,过去看看!”
回过神后,刘凡拉着夏梦薇的手,一步一步往祖屋走去。
刘青和杨洪紧紧跟上。
来到门口,
大门上早已布满了蜘蛛网,
门槛上也早已铺满了腐败的落叶,
木门也早已破败,很多地方都已经腐烂。
“吱嘎!”
刘青轻轻一推,
“砰!”随即,大门倒了下去,
砸出了一道道灰尘。
往里面望去,
祖屋内部早已破败不堪,不成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凄凉。
刘凡的心陡然一痛。
祖屋虽老,
却是一家的根。
根在,活着才有意义,
可现在族屋却成了如此景象,
根等于早已腐烂,
那活着的价值是什么?
背负着刘这个姓又有何意义?
一刹那,
刘凡有些不明父亲,大伯,和二伯为什么不回来祖屋看看了。
尤其是大伯,二伯在外省太远,回来不容易,可以理解,父亲在汉,也有点远,也能说的过去,可大伯呢,就在县城,离这不到二十里,
这么近,竟然三十多年不回,就更说不过去了。
等吃完酒席,看来得去一趟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