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已经完成使命,顺利归来,此次前往雷鸣山的任务圆满完成。”白惜元站在苍云宗后山的半山腰,那里是浮云洞的洞门所在。他身着一袭白衣,显得格外庄重,对着洞内轻声说道。
洞门缓缓开启,露出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传来白乾一温和而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遵命。”白惜元恭敬地应了一声,抖了抖袖袍,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洞内。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西昆仑瑶池仙境,雷功也抖了抖袖袍,从玉桥上缓缓走下。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里是白鹭仙子带着风尘,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雷功的目光透过时光的迷雾,回想起自己曾经与玄姑子在这片仙境中对峙的往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感慨。
姬瑶仙子察觉到了他的沉思,知道雷功一生孤傲,此刻面对往昔的景物,难免有些感慨。她轻声说道:“雷堂主,您已经很久没有光临此地了,今日小妹姬瑶定当尽地主之谊,随我来吧。”
姬瑶仙子说着,伸出手来邀请,雷功也不再客气,跟随她一起走向瑶池仙主的寝宫。风尘和白鹭仙子自然也一同前往,而其余的几位九天元君则各自散去,等待姬瑶仙子的命令。
他们来到了姬瑶仙子的寝宫,这里不仅恢宏壮丽,几乎占据了瑶池仙境的三分之一。寝宫的前厅已经布置妥当,以招待来访的客人。姬瑶仙子与雷功寒暄了几句,众人便分宾主落座。
“雷堂主,您此行稍后,我这就去布置一番,然后向师祖说明情况,再向先辈祖师禀明利害关系,稍后便可以进入瑶池。”姬瑶仙子微笑着说道。
雷功点了点头,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而且在别人家里,有些规矩是不能随意改变的:“去吧,无论成与不成,只需知会我一声,老哥我会在这里等待消息。”
“好的。”姬瑶仙子点头答应,然后她看了看风尘,继续说道:“不过,师祖那边需要尘儿一起去,有他在,骆老爷子的话也能说得更清楚。”
“理应如此。”雷功点头同意,然后对风尘嘱咐道:“小风子,到时少说多看,古元大师的脾气不同于你师爷,一切听你姬瑶阿姨的安排就好。”
“小侄记下了。”风尘起身答应,随后他看了看白鹭,便向宫门处走去,等待姬瑶仙子的进一步指示。
白鹭仙子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知道风尘希望她能提供一些信息,以便心中有数。毕竟白鹭仙子在瑶池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古元大师修行,对于他的脾气和一些忌讳的事情,白鹭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连姬瑶仙子都不如她。
姬瑶见状,也点头表示同意:“也好,先让这丫头给你说说,我先去布置。”
姬瑶说完,向雷功点头示意,然后便消失不见。瑶池仙境中顿时响起一阵仙音渺渺,原来是姬瑶仙子已经瞬间到达瑶池,并开始进行一番布置。她命令九天云君中的前七位赶来瑶池,同时瑶台三圣也接到了仙主的敕令,随即动身前往瑶池。
白鹭仙子则带着风尘边走边说,姐弟二人并肩而行,前往后山一处不知名的洞府。他们走后,雷功便在前厅等候,有值守弟子在前后招待。
片刻后,姬瑶仙子的寝宫外,呼啦啦一行十人落在宫门处。其中瑶台三圣身在最前,这三人与姬瑶仙子的师父玄姑子是同辈,与雷功也早就相识,只是平时少有往来。除了上次雷功含怒而来,他们之间有过一些交手,其他时候几乎不见面。
“雷堂主?”众人刚入前厅,瑶台三圣中为首的一位,见到雷功颇感意外,不禁脱口而出。但她心思缜密,见雷功脸色平常,又见九天云君的几人并无异色,知道今日并非往昔的恩怨,加上姬瑶仙子的仙声敕令,明白雷功到访另有要事,便没有多说。
雷功转头看去,也只是点头示意,眼中带着些许故人的无奈。这瑶台三圣他都认识,与他说话的正是瑶台三圣之首玄阴子,她身后的两位分别是玄清子和玄凌子。
这三位妇人,年纪均已步入中年,大约四五十岁,她们的装扮仿佛来自仙宫,水秀云长,肩头挂着玉饰,三色飘带在她们身后飘扬,各自散发着灵动的气息。她们的仙身在五彩的光芒中相互祈福,显得神圣而庄严。雷功的目光复杂,目送着三位妇人走向后堂,心中不禁回想起往昔的种种。
当初,他们几人都是各自家族中的翘楚,同属一辈,却因为阿离的事情与玄姑子产生了矛盾,最终导致了双方的争执和动手。与古元大师的关系也因弟子重伤而恶化,两家几乎断绝了往来。如果不是后来姬瑶仙子与白惜墨之间的关系,以及霹雳堂对雷功的支持,两家的关系可能早已彻底破裂。
今日,雷功放下尊严,为了霹雳堂的未来修行,为了雷鸣山的大局,以及龙铁心当年的誓言,他不惜低声下气地来到瑶池。但他心里清楚,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古元大师。尽管姬瑶仙子现在在布置,但最终可能还是需要雷功出面,因为古元大师的脾气众所周知,不易应付。
“师姐,姬瑶那孩子叫我们来这里,雷堂主却在仙境,难道与霹雳堂有关?”瑶台三圣中排名第二的玄清子问道。
玄阴子还未回答,一旁的玄凌子便抢先说道:“两位师姐可能不知道,之前白惜墨来过瑶池,不知与姬瑶说了什么,那孩子便下令开山,之后又匆匆赶去南海。今日回来,除了雷堂主的到访,还有一个孩子,被白鹭那丫头领着去了师叔那里。”
“嗯。”玄阴子点头,随即向身后的几人询问:“你们几个跟着姬瑶走了一趟,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身后的几人是九天云君中的前七位,为首的正是瑶池仙境的仙元君仙兰仙子。她在同辈中身份最高,即便是姬瑶仙子平日里也要尊称她一声大师姐。她是古元大师的前任仙帝,古道大师代不幸早亡的徒弟隔代相传,瑶池一脉的身份极为尊崇。如果不是姬瑶仙子身负太阴圣体,瑶池仙主或许应该是由她继任。
“回禀师叔,这次去南海本来无事,后来得知消息,风家的遗孤前往雷鸣山筑经续脉,当时春秋大帝正在南海……”仙元君简短地叙述了一遍。
玄阴子听完,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而她身旁的玄凌子则点头道:“这么说,白鹭那丫头是领着风家的遗孤前去拜见你们的师祖?”
“应该是这样,那孩子经脉延续本该送回南海,但春秋大帝不知有何交代,便叫仙主带回了瑶池,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师祖说。”仙元君赶忙回答。
玄清子又问:“你说春秋大帝被困剑阵,最后还是让人带走了魔丘?”
“不错,我们赶到时,那魔丘已被雷堂主打伤,又被剑隐门的人护了起来,春秋大帝正与他交手,而且听他的话,似乎那魔丘带走了一个神秘的东西,导致雷鸣山仙脉流失。”仙元君再次回答。
一旁的素元君补充道:“不仅如此,听霹雳堂的人说,九幽冥帝的残魂也在魔丘身上,想来也被一并带走了。”
“九幽冥帝?”玄清子眼神一动,随即又问:“不是三年前跟风万霖夫妇同归于尽了吗,怎会有残魂现身雷鸣?”
仙元君正要解释,却听玄阴子开口说道:“好了,先进瑶池再说。”
众人哑口无言,随后赶往瑶池。
另一头,白鹭带着风尘已到后山,看着眼前的古洞,风尘不免问道:“表姐,你真的没骗我,这古元大师可是听我娘提过,最烦世间的男子,我虽少年,可也快到了弱冠的时候,要不还是等姬瑶阿姨来了再说?”
“你就放心吧,师祖她老人家外冷内热,不会为难你的,再说师父她此刻有事,等她到了我们把一切说好,岂不给她少了麻烦。”白鹭仙子笑着说道,说完又上前拉过风尘,准备前去叩门。
风尘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正想继续解释雷伯伯的话,却突然被古洞内传出的一道温和声音打断了:“小丫头,你带了谁来了?”这声音仿佛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让风尘心中的顾忌瞬间消散,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的阳光让他感到无比舒畅,仿佛所有的忧虑都被驱散了。
白鹭仙子不失时机地接话道:“回师祖,外面是白鹭的弟弟,奉春秋大帝之命前来拜访师祖。”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同时也透露出对师祖的尊敬。
“进来吧。”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是一声吱嘎,古洞的门户缓缓开启了一扇。
“是。”白鹭应了一声,便带着风尘步入了古洞之内……
回到瑶池,姬瑶仙子正在那里等候。她面前是一片深不见底、广袤无垠的仙池,池水波光粼粼,青莲带叶,无数的荷花簇拥着一朵不知名的仙花。这朵仙花似金莲却又带着鳞甲,每个鳞片上都刻有神秘的符箓,这些符箓延伸而上,最终汇集到中央那朵仙花之上。仙花的花瓣十三瓣,各有鳞甲,每一瓣似乎都蕴含着生命,仿佛鳞甲之下有血脉在凝动。而中间的莲台模样也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如同莲子的胎胞,各自搏动,看起来仿佛有生命在孕育。
再从这朵仙花放眼望去,天空中的仙云如同蓝幕,地面则飘渺无垠,浓雾笼罩着四周,只有隐约可见的石柱通天彻地,缎白色盘龙引凤共计十三道之多,且巨大无比,不知其根何在,也不知其通往何方。只知道它们上通仙云,下捣浓雾,十几丈合抱粗细,立在瑶池之间。再加上这瑶池仿若无垠,其外又无光自亮,任何到此地之人,即便是凡尘俗子,哪怕是玄门刚入门的弟子,也会由此想到这瑶池仙境内在的寝宫,实际上乃是一片另外的洞天。
“见过仙主……”一众十人先后落下,为首的瑶台三圣虽是长辈,但仙主之尊不容亵渎,因此先行见礼,身后九天元君也都一一上前。
姬瑶仙子赶忙搀扶,她虽然身为仙主,却不同于以往的先辈,对于尊卑并不十分在意,反而更注重长幼有序。她从小就明白这一点,因此在搀扶的同时,口中也说道:“三位师叔不必如此,姬瑶虽然身为仙主,但也不敢多受折煞。”
说完,她将瑶台三圣一一搀扶起来,随后又跟九天元君一一点头,同样也是口中说道:“几位师姐师妹不必多礼,姬瑶深受各位的帮扶,不必太过见外。”
“是。”几位元君随之起身。
随后,玄阴子率先发话:“话虽如此,但你如今是仙主之尊,上下有别,即便是几位师叔也不能逾越。再说你这么娇惯属下,叫外人看着,还以为我们瑶池没有规矩,还不让人笑话你无能。”
“师叔教训的是,姬瑶往后定当注意,只是今日尚无外人,且有要事请师叔等人商议,也就不用太过拘束。”姬瑶仙子微笑着回答。
对于这位师叔,她向来尊敬,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当初她师父玄姑子破坏了她的亲事,正是玄阴子极力阻止,奈何尊卑有别,她人微言轻,自然无法劝动玄姑子改变心意。再有玄姑子以仙主之尊锁她不言,敕令之下,纵有再多的反对,也无法影响一脉的抉择,这一点姬瑶仙子一直铭记在心。因此,玄阴子虽然平日里严肃,但姬瑶知道她心肠最热,所言也是出于好意。
“行了,你这丫头看着刚强,实则最是柔弱,不像……算了,说说你叫我们来有何要事。”玄阴子话锋一转,避开了姬瑶仙子往日的痛事,本来想说她妹妹姬泷的性子比她要强,但转念一想,此事多痛,揭人伤疤的事,她心直口快,也是赶忙住嘴。
姬瑶仙子并未在意,有些事藏在心里,不用整天挂在嘴边。至于玄阴子所问之事,她想了一想,便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师叔稍待,今日姬瑶在瑶池相候,除了太阴大阵需要帮忙,还有今日之事关系重大,须得破一个祖训,因此师祖那还需帮忙劝说。至于何事,且听姬瑶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