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蓟州城外,二十余里处一座大寨中,辽国副统军贺重宝的两个兄弟,大兄弟贺拆,小兄弟贺云两个,正在营中商议战事,突听探马来报。
“蓟州东北处五十余里外,一彪宋军正在奔蓟州城而来。”
“果真?”
听得探马来报,贺拆顿时大喜过望,’噌’的一声起身,望着那名斥候兵,大吼问道。
“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宋军蛮子铺天盖地而来,浩浩荡荡,绝不会错!”
听得贺将军发问,那名探马斥候,立刻郑重回禀道。
“好!下去领赏!哈哈……”
听得斥候再次确认,贺拆哈哈一笑,挥手将斥候打发下去后,看着一旁的兄弟贺云,道。
“你我兄弟这几日的苦,总算没有白吃。这蛮子果然上当!兄弟,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出击,迎战梁山蛮军!”
贺云听罢,点了点头,二话没说,起身出了营帐。
他们兄弟两个,这次受了大哥贺重宝的军令,本就是带兵来佯攻蓟州城的。本意便是等待梁山泊援军,如今正主到了,自然也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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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官!这番军一击即溃,怕事有蹊跷!”
眼看两个番将,相斗不过三合,便引军败退,‘镇三山’黄信一把拉住上官‘霹雳火’秦明的马缰,急声说道。
这次,秦明本部抢了这个援军先锋的位置,临出发前,军师特意交代,万事谨慎,切莫中了敌军诱敌深入之计。
只不过,此时秦明那身火爆脾气发起,哪里肯听黄信的忠告。
看着落荒而逃的番军,秦明一挺狼牙棒,哈哈大笑道。
“贤弟错矣!那厮们连输了我两阵,士气全无,如何是诱敌之计?如今正是咱梁山泊取他幽州之时,当取不取,过后难取!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放他离去,你我兄弟如何向哥哥交代?”
“这……”
听了秦明的话,黄信一时也有些犯难。确实,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如若只因自己多心,便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番军离去,黄信也是十分不甘心。
“况且兄弟,你我随哥哥征战辽国,可是寸功未立,难不成兄弟便甘心眼睁睁看着,功劳便如此轻易溜掉。”
秦明与黄信可是一对老搭档了,两人自青州时,便一直是搭档。正如黄信了解秦明的脾气一般,秦明也深知黄信的秉性。见黄信的神色,秦明便知黄信已经被自己说得心动。所以,再次添了把火,道。
“嗯……”
听得秦明得话,要说黄信丝毫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自从山寨征辽以来,无论是山寨中的水军兄弟,还是其他马步军的兄弟,甚至是时迁,马灵的情报营,以及前来帮忙的二龙山头领,都多有建功。
只有自己这营马军,寸功未立。如此一来,不止主将秦明心急,便是副将黄信,也不免有些急躁。
“也罢!……”
听了秦明的话语,黄信看了看前面仓惶而逃,丢盔弃甲的辽军,略作沉思,便点了点头,道。
“恩官小心,但有蹊跷,即刻停下追击,待萧军师大军上来,再做商议。”
“哈哈,兄弟放心,秦明省的!”
见黄信总算同意了,秦明哪里还理会他说些什么?哈哈大笑,一挺手中狼牙棒,挥军便朝辽军残部追击而去。
两支军队一前一后,直奔幽州而去。眨眼间,两彪人马跑出四五十里,那番军转过一个山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好!”
秦明见状,更加心急,害怕到手的功劳飞了,更是不顾一切的跃马追赶。
便在此时,只听山坡上三声炮响,山坡后转出一彪皂旗来。
秦明,黄信大惊,急忙停下军马,便在山坡下摆开阵势。只见那山坡上的番军番将,分作四路,向山坡前摆开。
秦明,黄信抬眼望时,但见番兵如黑云踊出千百万人马相似,簇拥着一员番官,横着三尖两刃刀,立马阵前。
只见那名番将,头戴明霜镔铁盔,身披耀日连环甲,足穿抹绿云根靴,腰系龟背狻猊带。衬着锦绣绯红袍,执着铁杆狼牙棒。手持三尖两刃八环刀,座下四蹄双翼千里马。
前面行军旗上,写得分明:‘大辽副统军贺重宝。’跃马横刀,出于阵前,当真威风凛凛。
“大辽统军!”
见了这名番将,‘霹雳火’秦明眼冒精光,自己正愁不能建功,没想到,这功劳竟然自己撞了上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辽国统军,必是大将。如若自己擒住这厮,岂不是到手的功劳。
想罢这里,秦明大喝一声。
“兄弟与某家掠阵,看秦明擒住这厮!”
说罢,也不管黄信说些什么,秦明舞起狼牙棒,纵座下赤月马,飞出阵来,也不搭话,便与贺重宝相并。
这两个一个是宋朝猛将,一柄狼牙棒,力大势沉,勇猛霹雳火。一个是大辽骁将,一口三尖刀,力敌万人,骁勇副统军。
这两人斗在一处,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马相交,众军呐喊。狼牙棒,三尖刀并举,两名战将齐声暴喝,两骑宝马各自嘶鸣,秦明,贺重宝缠斗了五六十合,依旧不分胜负。
梁山阵中,‘镇三山’黄信看得暗暗心惊。他自知自己恩官的本事,见这番将与自家恩官斗了这许多合,不见丝毫败迹,不由暗暗心急。
不过,自己这营军马,还需自己指挥,自己轻易上不得阵,黄信只能握住丧门剑,小心看着阵前,一旦秦明力怯,便挥军救援。
就在这时,山脚处一阵嘈乱,黄信却是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大军,总算赶了上来。
果然,随着嘈杂声传来,山脚下转出一彪人马。
也正在此时,阵前相斗的两人,也分出了胜负。那贺重宝似乎气力多有不加,拨过秦明大棒,往本阵便走。
秦明与这厮争斗许久,岂会如此轻易放这厮离去,见状,骤马舞棒紧追不舍。
“恩官!……”
黄信见秦明孤身深入,怕他有失,无法,也只得引军追赶。
梁山泊军师萧嘉穗,才引军追赶上来,见秦明,黄信已引着军马,奔转山坡,也紧忙调军马追赶。
便这样,约有四五十里,只听四下里战鼓齐响。萧嘉穗心知不好,急忙回军。不过这时山坡左面,早撞出一彪番军拦路。萧嘉穗分兵迎敌时,右手下又早撞出一支辽军。前面奔逃的贺重宝,此刻也勒兵回来夹攻,梁山泊兵马四下救应不迭,顿时被辽兵撞做两段。
却说梁山泊兵马,这一刻,平日里的刻苦训练,终于有了回报。虽说一时大意,中了辽军的埋伏,不过梁山兵士,在各营军使,都头的指挥下,丝毫不显慌乱。
众将收拢自己手下兵将,左右冲突,前后卷杀,寻路出去。众兵卒也是杨威耀武,抖擞精神,正奔四下里厮杀。
正在厮杀间,突然阴云四起,黑雾遮天,刹那间,白昼如夜,不分东南西北,军士对面不能相见。
梁山兵士哪里见过这等奇术?顿时慌乱不已,不过好在平素训练有素,各营指挥,军使,快速收拢好自己手下的兵马。虽然事发突然,难免有些惊恐,不过好在各营军将应对及时,倒也未造成多大的混乱。
“哼!区区障眼法,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随军而来的‘入云龙’公孙胜见状,冷哼一声,随手招来自己的随身亲兵,低声交代了几句。
这些亲兵得了公孙胜吩咐,四下散去,不过片刻时间,只见阴云四散,天色恢复了光亮。
那些番军番将,见自家统军的‘法术’失灵了,也无心争斗,纷纷散去。萧嘉穗驱兵杀透重围,退到一处高坡上,迎着本部军马。
且把粮车头尾相衔,权做寨栅。计点人马,发现此战一役,于内不见了卢俊义,秦明,黄信,杨志,索超,韩滔,彭玘,杨林等大小十余个头领并五千余军马。
萧嘉穗大惊,急忙遣林冲,关胜,张清,史文恭,栾廷玉等人,各带军兵,四下去寻。
寻了足足半日,却除了四下都是悬崖峭壁,不见半点动静。
萧嘉穗听得回报,更是心急如焚。
好在‘入云龙’公孙胜,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见萧嘉穗已显慌乱,急忙出声劝道。
“军师切莫心急!贫道观这山丘甚是蹊跷。想来卢员外,杨制使那支人马,三五千兵卒,想要困住这些人马,总也要好一片地来排陷他。如今四下不见动静,想来这些军马,只是被那番军,不知乘乱困在了何处,应该还并无大碍。”
“不错……”
听得公孙胜的话,萧嘉穗不由面色一红,暗道了声“惭愧”。
有道是‘关心则乱’,此刻冷静下来的萧嘉穗,又恢复了以往的睿智。抬头望向大帐中忧心忡忡的众人,萧嘉穗稳了稳心神,叫道。
“解珍,解宝两位兄弟……”
“小弟在……”
听到萧嘉穗的将令,解珍,解宝两兄弟不敢怠慢,紧忙抢步出列,躬身应是。
萧嘉穗看着一身精气神的两兄弟,点了点头,道。
“两位兄弟本是猎户出身,于山林间最是熟悉,你二人便扮作猎户,绕山去寻,最好探清这大山的底细。”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