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
    顾薄臻见叶晓晓一副非要蹲他架势，揉了揉眉心，给出一个时间。
    “好，等你。晚上别太辛苦。”
    叶晓晓后面那句话本不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过往相处画面自己跑出来，她没忍住。
    “老婆……”
    顾薄臻盯着办公桌面他跟叶晓晓曾经的合照，他声音柔和。
    “嗯。”
    叶晓晓也不知道顾薄臻想说什么，她想挂电话的手指迟疑了会。
    “回家的时候，给我包点荠菜饺子？”
    顾薄臻晚餐没吃，他也不饿，只是突然想吃叶晓晓包的饺子了。
    “好，上次包的时候还有点肉馅，我放在冰箱冻着了，应该还可以煮几次。”
    叶晓晓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她没想到顾薄臻会提出这个要求。
    想到两人要好好谈一次，她挂了电话，去准备包饺子。
    兰美株半夜起床喝水，就看到叶晓晓一个人在厨房擀饺子皮。
    “宝贝，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跟你姥姥做的一样好，你真棒！”
    兰美株捡起一块厚薄适中的饺子皮，盯着叶晓晓的擀面杖，再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她是彻底惊呆。
    “妈，这是荠菜肉馅的，你要不要吃一碗？”
    叶晓晓以前也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会擀饺子皮。
    她笑了笑，又一块饺子皮好了。
    “我年纪大了，代谢慢，晚上可不敢吃。”
    兰美株话落转身要回房睡觉，想到什么她扭头。
    “宝贝，你该不会给顾薄臻包的饺子吧？你不是要跟他离婚，早不爱他了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妈，我是不想爱他。”
    叶晓晓的意思是，她从始至终都爱顾薄臻，她没有不爱过。
    她要离婚，是不想爱，不愿爱，爱累了想放手而已。
    谁规定爱一个人，非要在一起？
    “年轻人的事我不懂，反正你答应我，今后不许作贱自己！我把你生下来，可不是让你被人欺负的！”
    兰美株打着哈欠，得到叶晓晓保证后，这才回房。
    顾薄臻回来的时候。
    叶晓晓的水已经煮开，饺子排列有序的装在盘子里。
    叶晓晓见他回来，将一个个水饺扔到锅里。
    水雾缭绕中，她想起上次给他包饺子的情形。
    她微微将眼睑合上，再度睁开，手腕多出一只手来。
    “小心烫着。”
    顾薄臻在身后抱住叶晓晓，他的手抓着她的手背，替她搅着锅。
    这是为了避免饺子糊底。
    “给你煮了十个，够吃吗？”
    叶晓晓侧头问顾薄臻，鼻翼快碰到他的脸。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
    站到了一旁。
    “嗯。”
    顾薄臻没说话，好看的手就这么搅着。
    “我父母很早去世，我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奶奶每到开春，最爱去找荠菜给我包饺子。”
    “她走了后，我再也不吃荠菜饺子。”
    “跟你结婚后，看着你亲手擀饺子皮，我才开始去吃。”
    半晌，顾薄臻见叶晓晓也不说话，他开口，难得的说了一长段话。
    “嗯，手擀的新鲜现做的饺子最好吃，你的嘴向来刁钻。”
    叶晓晓一时没听懂顾薄臻话里的深意，她见饺子快熟了，连忙拿出一个新的饺子盘。
    “看着我干嘛？我的脸有面粉？”
    叶晓晓见自己饺子盘都递上去很久，顾薄臻还不盛起来，她疑惑。
    正要抬手去擦脸。
    顾薄臻抓住她的手。
    他松开勺子，将叶晓晓抱在胸前。
    “饺子再不装起来，会散的！”
    叶晓晓不知道顾薄臻大半夜又是要吃饺子，又是抱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有点恼火！
    “我们不也快散了？”
    顾薄臻放开叶晓晓，头都没回，更没看饺子一眼，他甩给她这么一句话，转身上了二楼房间。
    “你知道我大晚上给你包饺子有多辛苦？你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我也累，我也想睡觉呀！”
    叶晓晓盯着顾薄臻上楼背影，她觉得他很不尊重她的劳动成果。
    第一次是这样。
    这次又是这样！
    他吃一次荠菜饺子会死吗！
    “你、你干什么？”
    叶晓晓话落，原本要上楼的顾薄臻回头了，他直直走向自己，她懵。
    “不是要睡觉？”
    顾薄臻打横抱起叶晓晓，将她带回房。
    “放我下来，我要去我妈房间睡！谁跟你睡！”
    叶晓晓被顾薄臻扔到床上，她下床要走。
    “你想让爸妈听到我们在这里闹？”
    顾薄臻的这里，是指他跟叶晓晓曾经的卧室。
    大半夜，不跟兰美株睡，跑到顾薄臻房间，叶晓晓还要不要脸！
    她明明告诉她爸妈她是要离婚的！
    被他们知道她半夜在这里，不是误会了？
    “你在威胁我？我等你回来，你以为真是给你煮饺子？顾总，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
    叶晓晓知道顾薄臻不爱听那几个字，她不信他听不懂自己的隐晦说法！
    “最近事情很多，爷爷的葬礼还没选好日子，天天都没空！”
    顾薄臻脱了衣服，他低着眸子，不让叶晓晓看清自己神情。
    他话落，就这么上床了，还给自己盖了被子。
    叶晓晓快被顾薄臻逼疯。
    她看着床上已经闭眼入睡的人，一咬牙，将他被子全掀了。
    顾薄臻睡觉习惯不穿衣服，叶晓晓跟他同床共枕三年，自然是知道的。
    她掀被子，只是不想他睡觉。
    她没其他意思。
    “不想让我睡觉，是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完？”
    顾薄臻眯了眯眼睛，他伸手，一把把叶晓晓拉入怀中。
    随即给两人盖上被子。
    “你别装傻充愣！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叶晓晓要把被子掀开，手腕被顾薄臻扼住。
    她咬牙，瞪着顾薄臻恨不得咬死他。
    她觉得自己快被他气死了！
    “爷爷尸骨未凉，你觉得爷爷要是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散伙，他死得瞑目？”
    顾薄臻掀开被子，他将叶晓晓压在身下。
    双目都是她的倒影。
    “那你不怕我死不瞑目？”
    叶晓晓鼻端感受着顾薄臻的气息，周围环境太熟悉。
    这张床，这个人，她很久很久没碰过。
    她觉得她头有点晕。
    为了不让自己出丑，索性便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
    眼不见，心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