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用过了早饭的曹宇婷将吴宇叫到正堂,挥退了左右后,便将昨晚收到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吴宇沉思良久才问道:“郡主,这事你怎么看?”
曹宇婷早想好了说辞:“这个密码知道的人,也只有张义。我还是选择相信的。只是有一点我没弄明白,就是他说自己不信任你那些手下,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吗?还是说出过什么岔子?”
吴宇闻言苦笑,稍微组织下语言,便说道:“如果对方是张义的话,他确实有权利说这种话。经过几次的接触,皇城司这边的表现确实不尽人意。特别是那小子很重视的保密问题,我这帮手下……你懂的。”
曹宇婷点了下头,凭着这几天他与皇城司的接触,也发现了类似的问题。就比如昨天,自己这边刚入住,皇城司驻安肃城的头领就明目张胆的登门拜访,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思考片刻,曹宇婷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吴提点一会儿你陪我一起去吧。”
吴宇左思右想,这里毕竟是安肃,大宋境内。应该不存在什么安全问题,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二人稍作收拾后,便带领四名手下走出南城门。等来到小树林外的时候,吴宇和曹宇婷对视了一眼,让四名下属在外面等候,他二人便迈步走进树林。
当来到树林深处,二人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张义的身影,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此时的张义腰间绑了一条绳索,正就站在树冠上,向下看着二人的行动。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确实附近在没其他人。这才悄然的利用绳降来到吴宇的头顶之上。
张义此时脑袋向下,脸上露出一丝坏笑,突然伸出一只手,就在吴宇的头顶轻拍了一下。
这一下可把吴宇吓的不轻,本能的惊叫一声,向前冲了几步,这才快速转身向后望去。
走在旁边的曹宇婷倒是反应迅速,闪电般的使出擒拿手,抓住张义的手腕,就要把对方拽下来。
张义见手腕被抓,也不惊慌。迅速翻转手腕,也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顺势向旁边一甩就让曹宇婷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这边吴宇也看清了偷袭他的,竟然是昨天路边那名乞丐。
见曹宇婷站定身体后,还要出手,连忙迈出几步,拦在二人中间,大喊道:“都停手。”
张义这才溜下绳索,等双脚落地后,解开绑在腰间的绳子。
吴宇上下打量这名乞丐良久,试探着问道:“你是?”
张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爽朗的喊了一声:“吴叔,是我。”
吴宇听到声音就是一怔,这个嗓音倒是对的,是张义的嗓音,可是这蓬头垢面的乞丐,怎么看都不像对方。
曹宇婷也来到吴宇身侧,好奇的问道:“你就是张义?”
张义点了下头,同时也在仔细打量对方。
曹宇婷又问道:“那个乐派蛋糕是你的?”
见对方又点了下头,她继续问道:“摩斯密码?”
张义点头后,便说话:“电报编码。”
曹宇婷还想问什么,转了下头,才意识到有些话,不方便让吴宇听。便调皮的一笑,用手里的折扇,有节奏的敲击树干。
张义也明显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从靴筒拔出匕首,用同样的方法与对方交流着。
这一幕却把吴宇搞懵了,这俩孩子什么毛病,有话不说却在这里敲树干。
就见二人越敲脸上的表情越激动,越是激动,敲击的速度也越快。最终,曹宇婷情不自禁的的流下了热泪,一下扔掉了手里的折扇,双手展开就向张义扑了过去。
这副举动,可把吴宇吓的不轻,这可是郡主啊,男女授受不亲啊。连忙用力咳嗽了一声,提醒两个小孩子不要乱来。
本来已经张开双臂,就要拥抱自己爱人的张义,听到这声咳嗽,才意识到这里是大宋,不是那个相对开放的后世。急忙收回双臂,站直身体的同时也低下头,做乖宝宝状。
曹宇婷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深情的看了一眼张义后,不由自主的与对方做出一样的动作。
吴宇见两个孩子都停下动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来到张义面前,再次盯着对方的脸仔细观瞧。
张义咧嘴傻笑:“吴叔,别费劲了,小子的易容术,你还看不出破绽。”
正在吴宇啧啧称奇的时候,曹宇婷也走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张义的脸,就不屑的说道:“雕虫小技,不就是蛋清加了……。”
张义连忙伸手打断,陪着笑说道:“唉,丫头不带这样的啊,就不要戳穿了吧。”
曹宇婷听对方叫自己的小名,这才傲娇的哼了一声。
片刻后,三人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围坐在一起。
起先三人聊的话题还是各自的近况,可不知是谁聊到了秘谍战,一聊到这个话题,张义可是来精神了,将自己对皇城司的各种看法说了一遍,当然也提出了改进意见。
吴宇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可是越听越有道理,越听也越心惊。
这还没完,张义话音刚落,曹宇婷也说了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皇城司的各种问题,重点说了一下保密的问题。
这就更让吴宇惊讶了,如果说张义从其父母那里学了一身本事,再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能提出一个问题和看法,倒也合情合理。可是这么一位始终生活在东京城的小郡主,他的知识又从哪里来的?简直让吴宇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曹宇婷也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那就是“生而知之”。说白了,就是天生的。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简直让吴宇无言以对。这个时代神神鬼鬼的事情不少,天降祥瑞的事情隔三差五就来一个,谁敢说那些都是假的?
面对二人提出的问题,吴宇觉得事关重大,不敢私下做主,只能答复二人,说回去以后,一定如实禀告师父,也就是皇城司使喜福公公,由他做最终决定。
这一下张义可不干了,析津府的王利和自己联系紧密,自己总不能防了辽人,还要防着自己人吧。当即要求,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撤换掉所有的析津府秘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