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义不慌不忙来到人群外围的时候,司马迟依旧昏迷不醒。
“都让开!”
随着张义大喝一声,面前几个才向两边让开,使得他能顺利挤到司马迟身边。
在详细的检查了脉搏呼吸以后,他抬起头看向众人:“人死不了,就是摔晕过去了。”
说着,就抬起手去掐司马迟的人中。
只是几息的功夫,司马迟就悠悠转醒。
“知县,你感觉一下,有哪里不舒服吗?”张义脸上充满了关切。
司马迟下意识就要起身坐起,可刚一动作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嗯!!!我的腰!”
众人掀开司马迟的身体,才发现后腰下面,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随着,几人将其抬到路旁的草地上,司马迟更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直到此时,随行众人才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同时也面色不善的看着罪魁祸首刘奇。如果不是对方用言语相激,一向稳重的知县又怎会与对方赛马比试,没有赛马也不会有后面这些麻烦事。
张义却是对那些仇视的眼神视而不见,当即吩咐一名小吏去附近村子里找辆马车,而他自己则继续给司马迟检查身体,看有没有骨折错位的地方。
稍后,在他检查到双腿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常。
张义用手检查对方左腿的时候,司马迟咬紧牙关,面色痛苦的说道:“刘……,刘奇,你掐一下我的腿。”
张义心中一动,就按照对方的吩咐伸手掐了一下。
只是片刻的功夫,司马迟急声催促:“你倒是使点劲啊。”
闻言,张义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只是司马迟依旧让他用力。
这时,不仅是张义就连围在一旁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不对。
当即又有一人蹲下,伸手去掐司马迟的右腿。他一边掐还一边问对方,是否有感觉。
只可惜,司马迟从始至终都表示没有任何感觉。
面对这一结果,司马迟的贴身小厮站了出来:“可能是骨折导致的,等一会儿找个会正骨的郎中诊治一下就好了。”
在几人点头的同时,张义的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对方这是伤到了脊椎,很大概率会导致瘫痪。
电光火石间,张义做出一个决定,起身吩咐那名小厮:“知县的病情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况且这附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马车,咱们需要立即启程往回赶,尽快找个郎中诊治才是要紧。”
说着,又吩咐其他几名小吏,把司马迟扶上马背,由那名小厮在其身后扶着往回赶。
这些不过是衙门小吏,哪里懂得什么医理,听县尉说的有些道理,就依照对方的吩咐去做。
来的时候,众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回程的路上,由于司马迟始终在痛苦惨嚎,一行人也只能迁就对方,一路上走走停停,等赶回凉州城已经是下午时分。
进城以后,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直接把司马迟送进了医馆。
而张义却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宅院。
他这边刚在府门外下马,傅文傅武兄弟二人就迎了出来。
“郎君回来了。”
张义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等走进府里,才压低声音训斥:“我不是说了吗?让他断一条腿就行了。现在倒好,整个人彻底瘫痪了。”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还是傅文挠了挠后脑勺:“郎君,坠马这事谁也控制不了啊,我们俩也只能让他马失前蹄,至于摔成啥样,就看他命数了。”
张义长叹一口气,就没一个是让他省心的。
当即恨恨的在二人屁股上踢了一脚权当惩戒,这才哼着小曲去后面见没藏赤地。
“哥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一进门,张义就欢天喜地的找没藏赤地报喜。
本在昏睡的没藏赤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得一激灵。转头望去,就见刘奇蹦跳着走进房间。
不等他开口询问,张义就主动把司马迟的遭遇介绍了一遍。只不过,他有意隐去了傅文傅武所做的手脚,只推说司马迟运气不好,马失前蹄导致下半身瘫痪。
没藏赤地对司马迟做的一些勾当也是知之甚详,听到对方已经成了废人,自然是欣喜不已。。
张义也借机说道:“大哥,等国相那边传回消息,无论他老人家怎么对待刘琛,小弟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西凉府。”
此时的没藏赤地已经恢复了冷静,摇了摇头:“兄弟,我大伯自然会为哥哥主持公道。你这份心我领了,但为了一个杂碎,不值当让你冒险。”
不等刘奇再争辩几句,他就继续说道:“如今之计,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司马迟会半身瘫痪。那么他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你倒不如借此机会,壮大自己的势力。”
张义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自己这个县尉才当上几天啊,就觊觎人家知县的位置,这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没藏赤地仿佛看透了对方心思一样,轻笑一声:“官位固然重要,但也看有没有人支持了。一个被人架空的知县,政令连县衙都出不去。只要如果你操作得当,你就是实质上的知县。其他人,谁来都不好使。”
这一番筹谋,让张义有些自愧不如。
难道这就是官宦子弟和平民的差距吗?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会放过掌权的机会。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没藏赤地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也别什么人都要,一些个废物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说着,他就给刘奇介绍了县衙的诸多官吏。除主簿县丞这两个官员外,最为重要的就属各房主事了。
临了,才说道:“六房分吏、户、礼、兵、刑、工。各房有各房的主事,你身为县尉掌管刑名牢狱,兵房刑房已经在你手里。如果能把管理财税的户房拉过来,你想想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那还用说,知县手里没有财税大权,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张义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藏赤地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啊,趁着司马迟重病期间,尽快把户房的权利夺过来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