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黑衣人在府门外耐心等待的同时,郡王府里面早已乱成一团。
那些个沉睡中的仆妇丫鬟家丁护卫,连同住在各院的主子,都被一声声“走水了”的叫喊声吵醒。见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这些人顿时慌了手脚。有的去井边取水灭火,有的指挥着贴身丫鬟收拾细软,更有人干脆不管不顾的夺路而逃。
身为府邸主人的耶律宗愿也被护卫们叫醒,当他睡眼惺忪的来到门外,看着四周映照的火光,立即清醒过来。
他几步走出院落,看着慌乱跑动的众人,一把抽出护卫腰间的横刀。瞧准了一个跑动中的家丁,一刀狠狠劈下。
等一颗人头翻滚落地,他才向着那些人大喊一声:“都慌什么!还不救火!!!”
只可惜,狼奔豕突的人群,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那些人依旧故我的在四处乱窜。
耶律宗愿怒从心头起,又连续砍翻了数人,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他一边指挥着人救火,一边朗声呼唤贵荣的名字。
“贵荣!贵荣!那条老狗呢?!”
“老……,老奴,老奴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贵荣才身披外袍,两只手提着裤子从偏院跑了过来。
“快组织人救火!!!”耶律宗愿恨不得一刀劈死这个老奴才。
贵荣却没听对方吩咐,而是扯着脖子向郡王身后的几名护卫叫喊。
“都特么死人啊!还不护着主子去安全地方!!!”
几名护卫这才反应过来,连拉带拽的簇拥着王爷离开府邸,去别处暂避。至于,那些王妃家眷啥的,已经无法顾忌了。
贵荣目送着郡王离开,这才在人群中找到几个府里主事。吩咐几人组织手下人救火的同时,也让人去喊城里的水龙队过来。
宅院里的大呼小叫,也已经吵醒了地牢里的几名护卫。在派人上去探查了一遍后,几人就各自带着武器冲出地牢,向着距离最近的起火点而去。
监牢里的张义,始终倾听着几人的动静。当听到这些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他立即弹身而起。
一个箭步就窜到牢房门后,双手探出铁栅栏,用两根钢针以极其敏捷的速度撬开锁头,而后又将寿喜的牢房门撬开。
“老爷爷,快走!!!”
寿喜早已在门后等待,看着铁链被卸下,立即推门走出牢房,伸手就去拉扯于则成。
让他没想到的是,于则成竟然转身去开张涛的牢房门。
“小子,管那个畜生作甚,快些跟老夫逃命要紧!!!”
说着,寿喜一个箭步赶到于则成身后,拉住对方袍袖就要往外走。
“老爷爷,没有张将军,小子还不知道您出事了呢,怎么说也是一条性命啊。”
张义在说话间,已经挣脱了寿喜的纠缠,来到牢房门前。
寿喜看着站在铁栅栏门后面的张涛,一时间神色复杂。
张涛自问没有脸面面对寿喜,只能低着头不去看对方。
“哐啷!”
随着,铁链被取下,张涛闪身走出牢房。
张义背对着寿喜,隐晦的给张涛使了个眼色。见对方会意,这才转回身,将寿喜背起向着地牢外面跑去。
就在他接近通往地面的青石台阶时,上面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张义慌忙闪到一边,同时把寿喜放在地上。
张涛的反应更为迅捷,不仅闪到一旁,还从角落拿起一根木棍。
“快!快把犯人转移了!”
随着贵荣的叫喊声传来,只是片刻的功夫,对方就下到了地牢。
“人呢?”贵荣没见到几名护卫,下意识就想看向左右。
与此同时,只听耳后有劲风响起。
“呼~~”
贵荣脸色大变,慌忙前扑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回头观瞧。只看见张涛正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般向自己扑了过来。
他有心再闪身躲避,只是终究没躲过张涛的合身一扑。
瞬间,就被对方压到身下。
“来人……!!!”
贵荣刚喊出半句,张涛已经张着大嘴一口咬在其脖颈上。
张义见此,连忙背起寿喜向张涛说道:“交给你了。”
稍后,等他跑出地牢,双脚踩到地面,还依旧能听见贵荣发出的一声声凄厉惨叫。
张义下意识转头望去,就见张涛如同野兽撕咬食物似得,正趴在贵荣的身上,死死咬住贵荣的脖颈,任鲜血肆意流淌,他依然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
此时,寿喜的声音悠悠传来:“有啥可看的,快走吧!”
张义这才转回身,贴着昏暗的墙根角落,向着东边的花园缓缓靠近。
一路上也不知遇到了多少人,只是那些仓皇而逃的人们,只顾着带着随身包裹各自逃命,完全没注意到阴暗处的二人,。
经过近一盏茶的躲躲藏藏,张义终于背着寿喜接近了预定地点。
正在他四处寻找接应之人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响。
“什么人!!!”
话音刚落,两名手握横刀的护卫,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张义见此,小心把寿喜放在地上,握紧拳头就要跟对方拼命。
“走水了!!!逃命啊!!!”
千钧一发之际,从花园深处跑来几名家丁,看对方跌跌撞撞的步伐,显然是被眼前这场大火吓坏了。
“都特么瞎跑什么,还不去取水救火!!!”
其中一名护卫,用腰刀直指几人。
只可惜,那几名家丁早已吓得魂飞胆丧,根本就听不进对方的警告,依旧慌乱的向这边跑来。
那名护卫心中气急,待几人靠近之时,立即抢上一步,一把抓住为首那人衣襟,大声质问:“爷爷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还不去取水救……。”
不等他把话说完,只觉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当他低头看去,就见胸前位置插着一把匕首。
与此同时,那人的身后几名家丁,也闪身绕过二人,亮出明晃晃的匕首,攻向另一名护卫。
另一名护卫眼见异变发生,心里没有丝毫准备。等反应过来想闪身躲避已经成了奢望,只能眼看着几把匕首齐根没入自己身体。
“啊~~~。”
一声惨叫,算是这人留给世界的最后纪念。
张义见此,不敢有丝毫放松,只是仔细观察几人的袖口。见袖口处缝制了半寸厚的白布,正是之前约定的印记。这才重新背起寿喜,向几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