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抬手便杀了纪叔。
申红忙问:“夫人,现下怎么办?”
水仙道:“过去看看,他们见起火了,不会不管。”
于是二人折回纪叔那边去,只悄摸的盯着,见几个老人跑过来冲着火里拍着双腿直喊“老纪”。
这时晓月也跑了过来,问:“什么情况?纪叔呢?”
几人道:“怕是没有出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你快快回去陪着夫人,这边我们守着。”
于是晓月又忙慌里慌张地往回跑。
水仙二人纵身飞上屋顶,只悄悄跟着。
晓月回到百花苑,乐岫正在屋外焦急等着,见晓月回来了,忙迎过去拉着问:“怎么回事?是走水了?纪叔呢?”
晓月大喘着气道:“纪叔只怕没出来,还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祸。
“吴伯他们都在那边守着,一连五间都着了,这火怕也只能等自个儿烧尽了。怎么办?”说着早吓成泪人。
乐岫瞄了一眼黑夜,道:“屋里说。”
两人相互搀着进屋去,乐岫道:“我觉得不对,娘得出去一趟。”
边说边取斗篷披上,道:“别怕,我出去后,你去让吴伯留意前后门,要是有救火队来,就开门。
“明日娘要是没回来,就说明今日是人祸,多半怀疑到风儿尚在人世,或者是他们有意试探。
“到时风儿就交给你了。”
晓月压着哭腔道:“娘,你要去哪?”
乐岫捧着她的脸擦了擦泪,道:“好孩子,不要让风儿出来,就住下面。”
晓月狠命点着头,乐岫道:“走。”
说着,提上灯笼,牵着晓月出门来,出了院门,晓月自跑去找吴伯。
乐岫则小心谨慎地往前头角门那边去,打开个门缝,见外头街上空荡荡的,却闻人声,不见人影。
于是忙欠身出去,合上门,一径往西边去了。
水仙与申红见此形景,心想:“她不关心火情,却行色匆匆地往外头去,必是为了那云风无疑。”
因此二人悄然尾随着。
大半日,见她到了城西一处老宅院,取了钥匙,开了大门进去。
水仙二人爬在墙上细看里头,发现便无个人守着,于是便飞身进去,蹑手蹑脚上前贴着窗户听里头动静。
半晌,只听里头言语道:“娘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躺好。”
二人听了,立马一脚将门踹开。
乐岫虽听院里有细微动静,知有人尾随,仍旧被唬了一跳,喊道:“你们是谁?”
申红一进屋就往床拉开被子,并不见云风在,又翻箱倒柜地找了不日,哪里有人?
又忙往各屋找,回来道:“不在。”
水仙这才意识到中计了,笑道:“哼,到底是云门镖局的夫人,果真不一般。”
乐岫道:“你们不是前些日子的黑衣人。”
水仙坐下道:“也就不瞒你,我是水月的娘亲,我是来取屠琈玉的。
“如今我那不成体统的女儿听云风死了,血都呕出来了。
“既然别人没能杀了你宝贝儿子,我就少不得劳动劳动,免得将来我那傻女儿反反复复的受伤。
“云风既然不在这,自然是还藏在云府。”
乐岫记起云风胸前那块玉来,道:“一块玉而已,至于杀人放火?”
水仙冷笑道:“一块玉而已?要不是这玉,你儿子已经死千百次了吧。
“这是我派传家宝,配之百毒不侵,还可疗伤治病,我那傻女儿竟将它送给一个外人。
“你说我这个当娘的是不是得来收拾收拾这残局?话说回来,同是女人,我倒是挺佩服你。”
乐岫心想:“难怪风儿的伤势好的这么快。”
又道:“我们原不知这玉是稀世珍宝,我们也不敢贪了去,明晚也是在此,我将玉带了来还你。
“只是孩子们的事,我们不要插手,若他们果真有情有义,我愿成全他们。”
水仙笑道:“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动你儿子?
“我女儿只属于冥月湾,不会嫁给谁,成为谁的附属品。
“今早她已去芦竹山祭过你儿子,就说明在她心里你儿子已死,既然已死那便该告一段落,没理由死死活活的遭罪。
“看你脸面上,我会将你儿子葬到那空墓里去的。
“玉我要取回,人我也要杀,你的话我是更不会信半分。
“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你就能将我们引到此,得亏你是女人,也可惜了你是个女人。”
说完只一抬手,申红便上前点住了乐岫的穴位,乐岫道:
“我引你到此,就是为了风儿有时间离开,你此举不但杀不了人,还得不到玉。
“水月是个好女孩儿,我见过两次,甚是喜欢,希望夫人也该为她积些??”
话还没讲完,申红已经拉着床帐上的布条绞在乐岫脖子上,慢慢用力拉紧。
不一会,人便没了气,身子软瘫下来,吊在申红手中的布上。
水仙道:“将她安放好。”说着起身出门去。
申红将乐岫抱到了床上,掀了被子盖好,出来关上门,二人仍旧跃出院墙去,再回云府。
那时,因乐岫担心云风冲动,趁他不注意,便按了脖颈上一处穴位,使其昏睡过去。
又与晓月合力将他移入地下室去。
此时云风已渐渐苏醒过来,只见晓月一人在那边侧耳听着什么,便问:“姐,这是哪。”
说着就要撑起来。
晓月闻声跑来,道:“别乱动,躺着。”
云风问:“娘亲呢?”
晓月道:“是纪叔那边起的火,娘担心有歹人,怕你冲动,所以将你点昏,把你移到这地下室来了。
“这会正和吴伯他们在一处,只怕纪叔人没了。”
说话间又滴下泪来。
云风问:“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晓月道:“还不知道,往后,你都住这,等好全了再上去,免得有意外。”
云风道:“你去陪着娘,我没事。”
晓月道:“好,那你别乱动,以免伤口裂开就不好了,我上去看看情况就下来。”
说着便起身上去,将入口封严了,只在上头屋里站着。
也不敢掌灯,也不敢出门,急得眼泪止也止不住,心里一个劲地念佛保卫乐岫快些回来。
不一会,听外头吴伯正叫正屋房门,晓月捅破窗纸看清了,方出来。
吴伯问:“夫人呢?”
晓月道:“夫人头有些晕,歇下了,那边怎么样了?”
吴伯道:“我刚刚出去看了一眼,救火队都在外面,要不要我去请他们进来?”
晓月冷笑道:“这帮东西,就是隔岸观火,他们是怕火星撩到别家。
“罢了,已经烧成这样了,就烧吧。你们也别急,注意安全就是了。”
吴伯答应着去了。
晓月忙回地下室去,云风已经坐起来,见人下来了,忙问:“怎么样了?”
晓月道:“小了些,等火灭了,找到纪叔就回来,你歇会儿,天也快亮了。”
云风想了想,急道:“不行,我得上去看看,我这样缩着算什么。”
晓月忙按着,强做笑颜道:“别动,叫娘亲挂心做什么?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
“现在你上去顶什么用?娘亲让你待下面自是有道理的。”
云风见她这样说,也只好焦急等着罢了。
晓月倒了杯水给他喝了,又到上头守着。
好一阵,只听外头院里有脚步声,忙从窗格看时,见两个女人正往正屋去。
晓月心下一阵惊慌,料云夫人已出事,忙下地下室来,合严实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