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主的话透出另一层含义,白月只恨不得自己没听懂。
可她偏偏一听就明白副教主话中的意思,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到了自己的天灵盖。
她心神受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副教主,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沉默一会满是泪意地问:“义父,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
副教主见她眼眶湿润,便知道她心中有了猜测,如今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伸出手轻拍着白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像我们这样的人不适合拥有真心,但只要我们愿意,这天底下有得是人把真心托付给我们,所以关于江万里的事,你要担起自己圣女的责任,别为一己之私耽误了教中大事。”
白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任由眼泪从腮边哗啦啦的滚落,眼中也露出气愤之色:“那我呢?我这个圣女究竟算什么?我之前对江万里有情有意时,你和其他人是不是都在看我的笑话?”
白月声音哽咽的把话说到这,就想到了背着自己培育新人的秦天,登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副教主明白她在想什么,为了杜绝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崩溃,他很有耐心地道:“白莲教中无人敢看你的笑话,你也不必因为莫名的猜测就觉得自己丢脸。”
长长地叹息一声,副教主满是心疼地看着白月,嗓音温柔似水:“白月,你是我的女儿,只要有我在,你的地位就不可动摇,所以就算大家都知道你对江万里有情意,他们也不敢对你说什么,相反他们还期盼你能在这段感情中有所回报。”
白月有些不信,眉头更是不自觉地皱起。
副教主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幽幽地道:“白莲教的一些规章制度已经落后,大家都希望有所改变,你就是那个契机,因此不管秦天做什么,他都伤害不了你。”
这话一钻进耳中,白月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都被副教主看透了。
她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眼神也飘忽地落在其他方向。
过了许久她的心情调节了过来,这才歉意地道:“义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之前是我辜负你的心意,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白月意识到自己有错,又被江万里拒绝,整个人的理智正式回笼。
她迅速向副教主道歉,之后就去履行自己圣女的责任,在这之前,她想到万淑芳看了自己的笑话,就故意在她的饭食中下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知道万淑芳会认出来,可她就是气不过。
用下毒的方式来恶心一下她,白月光是想到万淑芳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也会好上不少。
她故意喊来店小二让他给万淑芳送饭,便得意洋洋地离开酒馆。
如她所想得那样,店小二一把饭食送进房间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觉得自己肚子饿,正好落座的万淑芳鼻子微动就嗅出了饭食味道不对。
她立即抓住店小二,逼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得知跟白月有关,她即刻猜到原因。
满是烦躁地让店小二把饭菜端走,万淑芳立马下楼找白月算账。
“白月,她人呢,跑哪去了?该不会是做贼心虚悄悄逃走了吧。”
在楼下没有看到人,万淑芳心头翻涌的火气瞬间冒了起来。
她直接把整个酒馆翻一遍,恨不得将它翻一个底朝天,结果白月像是凭空消失了,她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万淑芳觉得不对,连忙来到副教主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副教主看了她片刻说:“我女儿又跟你开了一个小玩笑嘛。”
小玩笑?对她下见血封喉的毒药,这对副教主而言竟然只是一个玩笑。
万淑芳忽然觉得人命根本就不会被副教主放在眼里,也难怪白莲教的教众敢把普通百姓当成食物吃。
她的脸色微沉:“如果是之前看到白月被江万里拒绝时,我还能对她有所同情,可在她对我出手后,我的心里就只有怒火了。”
“副教主是她的义父,她的一言一行能跟你扯上关系,换一句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她这般心狠手辣完全是因为你,我若是想报复第一个该报复的人就该是你。”
万淑芳说到最后一句话,心底的火气不由蹭蹭地往外冒,看着副教主的眼神也几乎喷火。
副教主却漫不经心地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怎么现在还怪我?”
他说这话时眼神变得很冷,仿佛是在嘲讽万淑芳的天真和愚蠢。
万淑芳早知道他会这么回答自己,面不改色地道:“我确实知道你的身份,也清楚地明白你不是什么好人,白月作为你的义女自然是其中的翘楚。”
“可我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你明明对我有所求,却偏偏要借助自己义女的手来磋磨我让我向你俯首称臣。”
“你这样的手法和打算很是恶心,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副教主在打什么主意,万淑芳心知肚明。
她以往不愿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副教主对自己有所求。
现在要计较这些事,也是因为副教主时不时火上浇油的行为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她哪敢让这么一个人继续胡作非为,自然得给他一份警告,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何处。
“你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副教主听着万淑芳的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错愕。
在跟着万淑芳一起研究毒药时,副教主就知道她很聪慧,脑子转得也快,不想她竟然连自己的打算也猜得一清二楚。
可惜万淑芳不是白莲教的人,否则白莲教定能够借助她更上一层楼。
“万淑芳,人若是太过聪明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难得糊涂才是处世之道。”副教主话语中含着浓郁的遗憾。
“人若活得太糊涂,那她就有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万淑芳只觉得副教主这话很可笑,当即就反讽回去。
副教主凝望万淑芳一会,不置可否地叹口气:“朽木不可雕也,也不知陈昌黎怎么就看上你了?我的女儿不比你差,她才适合做这个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