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若眉梢轻挑,眯着眼睛嘲弄:“先来后到知道吗?”
“我知道你,那个想将我丈夫搞成同性恋的野蛮人,可惜啊,我丈夫一点都看不上你。”
皇甫焰:……
白芨:?
“跟这些无关,你涉嫌杀人,必须要跟我走一趟。”没懂对方脑回路的皇甫焰手上用劲,镣铐硌的天若若直蹙眉。
“就算你是……协助人员的家属也逃脱不了。”
“她不是我家属。”白芨一脸冷漠。
“那……”
“直接带走吧。”白芨站到一边,无视天若若似是求情的目光,催促皇甫焰快点将她带走。
自从出了厄林,怎么什么事都找上来了,生活开始对她这个“小可怜”下手了吗?
天若若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像是抛给了瞎子,白芨根本不管她,她力气没有皇甫焰大,只能被皇甫焰拽着走。
“你!”天若若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收回望向白芨的目光,视线直直落在了皇甫焰身上,那像心脏一样的双眸又开始了跳动和……
“小心点她的眼睛。”白芨抬手盖住。
皇甫焰一惊,从刚才那种玄妙的状态中脱离。
“她的眼睛,好像有点不对劲。”
皇甫焰神情严肃,给还在车里的刘兴嘉发了条消息。
不一会,刘兴嘉就带着一个乌漆麻黑的头套小跑了过来,头套没有留洞,想来应该是可以防住天若若的技能。
虽然身份是在场所有人里较为官方的,但刘兴嘉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是闯进狼窝的羊崽,他一踏入几人的周围,那四人一齐看过来的视线让他猛地心里一突。
是高高在上的肉食者,不会臣服于任何律法。
尽管这个想法不合时宜且非常突兀,但还是快速的在刘兴嘉的脑海里闪过。
但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律法,能限制的确实只有那些普通的人类和一些听话的灵原者罢了。
更多的,还是因为利益牵扯,所以在暗伏不动。
“头套。”刘兴嘉稳住思绪,将黑色的头套递给了皇甫焰。
一旁的白芨还在遮盖着天若若的双眸,她也非常的老实听话,只是听到了这两个字后,抿着嘴很不乐意,“如果是那种黑漆漆的抹布头套,你们是认真……”
话没说完,就被白芨套上了乌漆麻黑的抹布头套。
“这样有用吗?”皇甫焰举手在天若若面前挥了挥,对方马上看向了她,尽管五官全部被遮盖住,皇甫焰还是能感觉到天若若的目光准确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是她没有用能力,还是头套真的起效果,总之皇甫焰这会没再有那种异样感。
“看来是有用?”白芨没感受到少女的身份有异样,不管是气息还是肉体的质感,都跟正常的人类无异。
可人类还能有这么奇怪的能力?他们不是只会简单的灵力控制和元素控制吗?
这次出来也算是有所收获,少女一直待在白芨的身边,头上又套着头套,一路上都非常的老实。
皇甫焰和刘兴嘉将她送到了管理局,待了一下午的时间,领着少女做了许多测试,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对。
少女完全是个人类,甚至连灵原者都不是。
隔着单面玻璃,白芨看着少女在检测室里被一堆人和仪器团团围住,无害的面容加上乖顺的模样将她包装成了受害者,在她不使用能力时,那双眼睛也跟普通的盲人眼睛一模一样。
“你们这里的仪器……有点落后。”半晌,白芨下了定论。
尽管她也感觉不出来少女的异样,但依旧不能改变她觉得这些仪器不行的想法。
皇甫焰也只是来帮忙的,对这些仪器并不了解,看工作人员们急得不行依旧一无所获,摸摸掏出手机联系了被叫走的学弟。
天麻因为对仪器非常抵触,所以被留在了接待室里没有进来,此时正一个人玩着白芨的手机。
接待室里只有他一个,想到江珠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找到了白芨,天麻打开了白芨的联系人界面,却发现她的通话里有许多的通话记录,联系人却是一个都没有保存。
天麻:……
没关系,天麻转而又打开了白芨的通讯软件,这次的好友页面里倒是有好友,但没有一个有备注。
全靠别人找她了是吧。
天麻叹了口气,从名字和朋友圈里找出了江珠和白苏,给两人分别发去了消息。
明姑罗小姐用不用也发一下?
天麻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退出软件,在众多的游戏软件里随便找了一个开始打发时间。
他已经告诉白苏小姐和江珠了,明姑罗小姐那就算了吧,反正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出来,就不去打扰她了。
不是他怕明姑罗小姐,嗯。
——
尽管最后什么都没有检测出来,但也更让众人对天若若戒备,白苏和皇甫焰被刘兴嘉送出来,天若若则独自留在了那个房间里。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白芨离开天若若旁边那个观察室时,少女一直不动的瞳孔轻轻的往那边动了一下。
“你们不会对我动粗吧?”
交流中的工作人员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天若若,不知怎么,说了实话:“那是最后。”
用私刑处理犯人或者是动手迫使嫌疑人开口其实都不被提倡,但当情况特殊时,管理局也并不在意手段如何。
他们更要对普通人类负责,而一些灵原者们或者是异族,确实很不受管理,届时当然要用些特殊手段。
天若若明白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坐着发起呆来。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靠近她,就会听到她的轻声喃喃。
“要快点啊,亲爱的。”
“他们要来抓我了。”
——
皇甫焰的任务算是完成,她本人在魔都那边又没什么事情,干脆打算留下来再玩两天,白芨当然也表示同意。
两人带着天麻回到别墅,白芨也知道了天麻是跟着白苏他们来到这的。
下午四点多正好回到别墅区,白芨带着天麻往别墅走,皇甫焰去停车。
“妈……白芨,这小区好静啊。”
之前天麻被带到明姑罗那后,明姑罗对他进行了很细致的检查,天麻已经跟灵物和诡物完美融合,不再是人类的他拥有了空间系的能力,他能和建筑融在一起,但并不具备很强的攻击力,也不能改变建筑的形状,只能控制调整建筑内部的温度等。
之前白芨的思维干扰和江珠的幻觉是姓江那小子搞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他们相杀,阻拦他们发现和钟楼融在一起的天麻。
但为什么天麻会在钟楼呢?姓江那小子又为何将天麻带到那里,这些天麻也不知道。
他前一天还在实验室里,睡了一觉就发现自己被江子豪带到了学校,察觉到这是个机会的他趁着江子豪不注意赶紧跑了,一路融合躲避,最后被堵在了那个钟楼。
因为是公有标志性建筑,江子豪没办法破坏,又不能暴露天麻的存在,两人便僵持住了。
白芨去钟楼是个意外,被江子豪发现后本想用手段将她吓走,但白芨根本不上套,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是啊,真安静啊。”
以往这个点,小花园里会有散步的老人,下班回家的青年,以及蹦蹦喳喳的孩子。
“白芨,这里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空气中似乎在酝酿孵化着什么,压抑,又让人提不起干劲,失去精气神。
天麻向前小跑两步,跟上白芨,牵住她的衣角。
两人来到皇甫焰的别墅门口,天麻难受的小脸发白,脚下速度变慢,最后停了下来,拽了白芨一下。
“是这里吗?”
白芨回头看他,又抬头看向另一栋别墅。
“不是这,这是皇甫焰的家,是那个。”
皇甫焰的邻居家,那对昨晚说要举办小宴会庆祝他们乔迁新居的怪异夫妻。
丈夫是人类,妻子是诡物,两个人身上的气息都非常特别,又难闻又杂乱,血腥味、诡物的气息,以及别的一些什么。谁都没好到哪去。
“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江家事件是因为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她的人身上,而且还牵连到了幼崽身上,当初那个宗门也是如此。在缺失这些前提后,人家夫妻俩的正常狩猎,像人类吃饭一样自然的活动,她为什么要去阻止?
天麻愣愣的看着白芨,看懂了她从来没有藏起的,只是因为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而没被人注意到的凉薄和冷血。
到底是异族。
“你们在这站着干嘛呢?”皇甫焰停完车,再加上腿长,很快追上了两人。
见两人站在门口,以为她们是在等自己开门,快步走上去开门。
“那两个小子还没有回来?”
白芨收回落在天麻身上的视线,看向皇甫焰前,视线轻瞥过隔壁的别墅。
“嗯,但应该没人敢动他们吧。”
那两个人身上带着她的气息,如果那对夫妻想要狩猎他们,首先就会被气味攻击和压制,这是异族间很正常的一种标记手段。
我的,不许动。
皇甫焰似懂非懂,打开了门,就发现花珀两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大厅。
“!他们!”天麻一惊,也忘了害怕,赶紧跟着皇甫焰过去检查。
都还活着,但身上都带着一些……蛛丝?
知道两人无事,只是昏迷的白芨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他们……”
“泼点水,或者打他们一下就醒了。”
天麻赶忙起身要去找水,可皇甫焰比他更快,一人一巴掌,力气都用的一样,两人也马上就醒了,花珀坐起来时,眼里还快速的闪过一抹杀意,注意到沙发上的白芨,才赶紧垂眸掩盖。
“别藏了,说说那边什么情况。”白芨歪着身子,侧头看他,准确来讲,是在看蜡珀。
“什么?”听到了白芨的声音,育沛下意识的回答,被蜡珀一把推开。
“蛛丝。”蜡珀抬眼,“那房子里,全是蛛丝。”
“八角?不,气息不太对……是九命蛛吧。”白芨喃喃出声。
“九命蛛?”皇甫焰一惊,从邻居竟然不是人的惊愕中脱离,又被对方的种族镇住。
九命蛛,如其名,有九命,记仇,触之倒大霉。但……
“它们不是……”
“被灭族了?这东西你们怎么确定它们会灭族?”白芨讥笑一声。
因为九命蛛是诡物,再加上善妒记仇的性子,曾对人类造成了不小的危害,最后在几十年前,由几个宗门加上国家一起派人对九命蛛进行了屠族,那大火烧了五天五夜,九命蛛一族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之后几年,为防止其他的九命蛛报复,人类开始变为主动方。世界上零散剩余的那些九命蛛,见一个杀一个,很快便再也找不出九命蛛了。
怎么说呢,人类的执行力是真不错。
“漏网之鱼。”白芨咧嘴一笑,“还是个杂种。她是被那个男人救下了吗?”
血脉不纯,气息混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的诡物,看来这些年过得相当不好……不,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竟然敢对高档别墅区进行圈地狩猎,这般的张扬大胆,很难想象其之前会过的非常不好。还是说这是最后的晚餐?
“我去叫人。”皇甫焰已经起身去联系刘兴嘉,白芨看了她一眼,也没有阻止。
说到底,这事和她并无关系,人类怎么处理是他们自己的事。既然不会插手九命蛛的狩猎,那么当然也不会阻拦人类对它的反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不管时代如何发展,这世界一直都是这个规则,只是不再像原先那么明显。
——为了安抚普通人,管理者们将它藏了起来。
“他们没对你们动手吧。”在她看来两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做点别的。
这也是系统叫她问的。有点烦了。
“那倒是没有。”已经换回来的花珀迅速捂住了育沛的嘴,抢先一步开口,表情怪异,“而且,他们也没有对其他人下手。”
“他们……好像在玩某种扮演游戏。”
昨天大家都穿着常服去参加庆祝,结果进去就看主人家两人都穿着由宫廷服装改的芭蕾服?
女主人家还好,但男主人家怎么看怎么不适合,粗矿的身材和骇人的面貌,更像是个变态杀手。
花珀看了一眼觉得辣眼睛,赶紧收回视线,寻思意思一下就赶紧回去,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其他的客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下一秒就都被从天花板上降落下来的蛛丝缠住。
细看,女主人裙摆后面的长纱,竟然也是蛛丝!
接着,女主人和男主人开始跳芭蕾,一些客人被操纵着坐下当观众,另一部分……则跟着他们一起跳。
伴随着那些根本不会跳芭蕾的客人们不时因为拉伸而发出的惨叫声,花珀和育沛汗流浃背的坐在观众席上,只觉得这一幕非常怪诞。
真,癫公癫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