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点54分。
    16点57分。
    想起这件事，我很气愤。
    这也是刚才那篇《卜卦》想起来的。
    我记得我写过一次，但肯定没有写在这里，可能已经遗失了。
    事情的主人公是他们村子的人。
    陈平村？
    或者是那平村？
    不记得了，但肯定带个“平”字。
    我们干活的时候，遇到一个女人和两三个孩子，母亲问工头说，“那几个孩子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工头说，“是她孩子啊。”
    母亲说，“怎么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在山上也不穿鞋子？”
    工头说，“就是傻子啊。”
    母亲惊讶说，“傻子啊？谁这么没底线啊！这不是害了孩子吗？”
    工头说，“她的孩子好像也不太聪明，大女儿已经读初中了，我之前开车去镇上回来晚了，看到她我喊她坐车，她不坐。两个小儿子有一个也有点傻。”
    母亲说，“前两天我们去工作，我好像看到他们在溪边的田里割稻子。我还在想现在怎么还有人种这种地方的水稻呢！运输不方便啊。”
    工头说，“没有钱，只能种点水稻了。”
    母亲问，“这种老婆，那她老公应该是很老的那种，找不到老婆的那种人吧？”
    工头说，“很老了，她老公现在都快七十了，可能都有了。我听他们村里的人说，他是去外面大街上遇到捡回来的，给她吃她就被骗过来了。”
    母亲说，“真可怕，都是傻子了还要给人生孩子，他也不想想他的孩子以后怎么生活嘛！真可怜，那画面我都不敢想象。”
    对话到此结束。
    大概说清楚了吧？
    我是从母亲嘴里知道的，下班的时候，别人在远处，我和母亲一起，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带着几个孩子赶着水牛，我看到她没穿鞋子，我问母亲，“她没穿鞋子，脚不疼吗？”
    母亲说，“傻子知道什么疼。”
    我说，“你怎么知道？”
    母亲说，“你毛舅舅说的（工头）。”
    我们聊起了她得知的消息。
    我知道后震惊不已。
    这老头真是个畜牲。
    简直不是个人。
    一个正常人去街上找一个傻子给他生孩子。
    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
    当我看到几个七八岁，十一二岁的孩子还有一个傻子母亲的时候，再想到一个七十岁的老头是他们父亲，我杀他的心都有了。
    怎么有这么畜牲的人？
    想在想起来都还觉得恐怖。
    那老头我没见过，他也没和他们一起放牛，但有一次我们过公路，他们在下边挺远的地方收水稻，我看到他也在，但太远了，看不清，只看得出是个老头。
    畜生啊！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畜生，一个三十多岁的傻子。
    三四个孩子。
    有正常的，有不正常的。
    他想过孩子吗？
    孩子如果都不正常或许还是好事。
    如果孩子是正常的，他们能接受吗？
    我不敢想象。
    现在想起来都还哆嗦。
    有时候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种人。
    但我现在有点理解。
    因为我不相信现在世上还有这种人。
    我理解的不是他，不是那个畜生。
    而是他是老古董了，能做出那种事不是很难理解。
    这事快十年了，那现在他已经近八十岁了。
    如果他八十岁，那他就是1944年的。
    即便不是也差不了多少，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40后。
    那还难理解吗？
    不难了。
    当然，那个时代的人也没有他这样畜生。
    但有也能理解。
    不是理解他，是理解这个世界。
    我相信现在没有了。
    不对，不对，这不对。
    我相信20后不会再有这样畜生的人了。
    2020后生的孩子。
    90后，00后，10后，我还不太敢相信。
    不是说看不起他们这三代。
    我自己就是90后。
    为什么不太相信他们呢？
    说说。
    90后，这一代也经历一些贫穷的，我小时候屯里都没公路。
    家也是木头房的。
    我也见过一些黑暗，也经历过。
    00后，我弟弟就是卡在这一年。00年。他也经历过。还没有彻底经历飞跃时代。
    10后，好像不能算了，他们……
    我相信这种人是少数中的少数。
    畜生中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