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定合吃力的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疼啊。
太特么的疼了。
“我叫农定合,跟着顾老爷子已有四十多年,这四十年他供我修炼需要的东西,而我只需在他需要的时候,替他办事。这么多年,是我第一次出手。”
第一次出手,就被抓。
他这费劲巴拉的修炼到大乘后期,难道是个假的?
苏亦欣看向顾卿爵。
这厮竟然跟在顾憧宪身边有四十多年。
也就是说顾明博还没出生时,他就已经在顾家了。
这不禁让他们回想起八年前,顾卿爵让杨俊生混进顾家,为他提供顾家的情况。
当时这位若出手,杨俊生恐怕死了不止十次。
“这么说,你是说承认给我娘下了死咒!”
“顾老爷子给了我一个生辰八字,让我动手,我也不知道那是你娘啊。”
他要是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生辰八字,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就是顾老爷子给他许再多好处,他也不干。
两人接下来问了不少,但农定合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封晟搜魂,确定此人没有说谎。
虽然遗憾,但他们知道的事情,已经清楚明了。
就是顾家干的。
封晟将这个邪修提溜走,至于怎么处置,苏亦欣没管。
她与顾卿爵来到书房,暖榻上已经换上凉席,上面的小桌子摆着冰镇过后的酸梅汁。
苏亦欣爱喝,不过此时一点胃口也没有。
“顾家自从顾明珏在京为官后,就十分的低调,我想不明白,他们突然对娘动手是为什么。”
刚开始,苏亦欣想的是不是想要让苏母的死,让他们无法成婚,不仅如此,还必须要守孝。
这对于如日中天的顾卿爵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可又觉得不对劲。
农定合是大乘后期的星君,他真要吓死手,苏母根本不可能撑到他们回去。
直接就一命呜呼。
那他们下死咒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单纯的将他们引回去么?
“我已经传信,让顾一抓紧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一日后,雄隼出现。
它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最近两年,有不少能人异士频繁出入顾家,不仅如此,当初顾憧宪和顾南杉在顾明珏入京做官后,依旧没有搬出府衙,而是与赵允良住在一起,亲如一家。
且在一年前,从陈州知府升任两府大臣的沈闼,开始担任各个地方的宣抚使频繁利用职务之便,跑去江宁州府,一呆就是数天。
宣抚使也称宣先安慰使,在前朝的时候,还有点作用,到了宋朝,就是个摆设,一般都是两府的大臣兼任,只有在哪里发生暴乱,或者哪里需要朝廷抚慰的,就派一个宣抚使意思意思。
至于巡视地方、安抚百姓这个作用,越来越没什么用。
到先帝时期,已经演变成公费吃喝,收受贿赂的情况。
直至这八年的革新,才重新将这个宣抚使的作用利用起来,每年都是两府不同的大臣轮流巡视四方。
去年十月到今年十月,由沈闼担任。
沈闼长女沈林云嫁给赵允良为继室,对外宣称说是想念女儿和外孙,顺路经过江宁州府,去看看也不为过。
但就是太频繁了。
与沈闼的唯一一次接触,是顾卿爵在嵩阳书院读书时,沈闼的儿子沈绍荣发现大辽细作被灭口一案。
当时大辽细作将锅扣在西夏头上。
还是苏亦欣与顾卿爵一起,才将大辽的细作找出来。
当时,沈闼处理大辽细作,十分干净利落。
那时苏亦欣对沈闼的感官挺好的,觉得是个十分有原则,硬气和血性的官员。
面对顾一寄回来的信,苏亦欣一时无话。
不知如何判断。
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沈闼也参与其中,赵允良与顾南杉是不是也参与了。
心中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在几日前,顾南杉收到一封从京都寄过来的信。
经顾一查明,是从冉家寄过去。
不过顾一没有查到是冉家的谁写的信。
这个不难,顾卿爵收到信后,出去了一趟,晚上很晚回来。
“那封信是冉八姑娘写的。”
顾卿爵道:“还查到一件十分隐秘之事,冉八姑娘姑娘并不是冉夫人生的。”
苏亦欣:“……”
“她是冉世贤的私生女?”
“不是,与冉家毫无血缘关系!”
苏亦欣:“!!!”
“冉夫人是不能生吗?要是不能生保养也抱个男孩回来啊,一个女孩子顶什么用。”
不是苏亦欣歧视女性。
而是在这个时代,只能是男子来继承家产,没有儿子,那就过继,总之是落不到女儿头上来。
还是抱养的女儿。
“冉八姑娘不是亲生的,冉世贤知道吗?”
“不知。”
“冉世贤不知道冉八姑娘是抱养的,那就是说,冉夫人之前是怀有身孕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哪儿了?”
“给了娘家哥哥。”
“互换?”
顾卿爵摇头:“不是,冉八姑娘只是捡来的,冉夫人的哥哥嫂嫂当时正好也怀有身孕,只不过在快要生的时候流产,郎中诊断以后再难怀孕,冉夫人就将自己的孩子给了娘家哥哥,自己抱养了个女儿。”
虽然对冉夫人这顿操作,她听无语加不能理解,但这是人家的事。
现在她需要知道的,是冉八姑娘写的那封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顾憧宪让从没有暴露的农定合出手,是因为这封信还是其他原因?
“还有一件事情。”
顾卿爵道:“冉八姑娘和冉家二房的庶长子两人长期保持着那种关系。”
苏亦欣点头。
随即又摇头:“什么关系?”
两人是兄妹啊。
不会是她想的那种关系吧?
但看到顾卿爵看她的神色,苏亦欣就知道自己没有想歪。
“冉显坤知道冉八姑娘不是冉夫人亲生的?”
“嗯,他就是用这个拿捏冉八姑娘。”
苏亦欣想到几日前,看到冉雨萱的面相,她明明长的很可爱,一脸的婴儿肥,但那双眼睛露出来的神情,却像是经历过沧桑的人。
十分的违和。
当时有些不明白。
现在完全想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