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欣点头：“死后将爽灵抽取出来，再将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放进去，这样即便我们找到她的记忆，也不一定是对的，能做到这一点，须得尊君修为。”
    “不过这样就有一个问题，既然对方有尊君实力，想要毁尸灭迹，将巧玉魂体打的魂飞魄散，有的是办法，干嘛要留下这个祸患？”
    顾卿爵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本以为巧玉的事情在遇到卢嘉寓后，很快能将她身死的谜团解开，她报了仇，也能将她送走。
    现在看来，这事情还有的查。
    顾卿爵升任枢密副使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忙碌，基本每天能在傍晚回府，两人晚上还能一起吃饭。
    一直到月底，范府传来范仲淹病故的消息。
    前世史书记载，范仲淹是公元一零五二年去世的，苏亦欣觉得，可能是庆历改革成功，范仲淹虽然被贬，但心态与前世不同，故而比前世寿命要长。
    总之苏亦欣感觉，许多人的命运都或多或少的改变了。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或许这个问题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范仲淹病故，赵祯带着文武百官，亲去吊唁，回宫后给范仲淹赐谥号“文正”。
    当初夏竦病故的时候，想要用“文正”二字，文武大臣反对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但陛下给范仲淹次“文正”二字，无一人反对。
    即便是与他政见不合的大臣，也没有反对。
    可见这“文正”二字，实至名归。
    然就在范文正出殡那天，龙卫队的副统领葛瑜竟在酉鸡儿巷抓到两名辽国的细作。
    酉鸡巷在白矾楼的西南面，靠近晨晖门，这里一溜儿的都是妓院，鱼龙混杂，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杨俊生的茶楼就开在这附近，顾卿爵的很多情报就来源于此。
    龙卫队是隶属陛下的私人卫队。
    葛瑜抓到大辽细作这个消息，自是瞒的死死的，顾卿爵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杨俊生的布下的眼线当时正巧就在酉鸡巷。
    而这个眼线在龙卫队乔装打扮抓人的时候，从龙卫队来不及换下的鞋子判断出龙卫队的身份。
    大辽这两年安静的很。
    要不是杨俊生递过来这个消息，苏亦欣真的都差点忘记了，大宋的北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大辽，时刻想着南下一统中原。
    “今年大辽天气寒冷，大雪比往年都要大。”
    这就是说，大辽今年肯定是缺衣少食。
    缺少吃食，就得抢。
    即便他们知道如今的大宋不好惹，可为了能吃饱穿暖，就只能冒险。
    “不过单单是大雪的缘故，也不用京都的细作出动，估计还有旁的事情。就看葛瑜能不能审出来。”
    葛瑜审了三天，终于将细作的嘴给撬开。
    赵祯看到葛瑜呈上来的消息，冷笑两声，令人宣晏殊、文彦博、庞籍、宋庠、狄青、孙沔、顾卿爵等人入宫议事。
    “朕得到消息，高丽王向大辽朝贡，高丽承诺在大辽攻打大宋时，为大辽提供军粮。”
    晏殊与文彦博对视一眼。
    晏殊开口道：“陛下，臣以为高丽国国土面积小，加上今年大雪，他们就算是给大辽提供粮食，也不足为虑。”
    文彦博点头附和。
    庞籍发表自己的看法：“大辽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天气，往年只要是大雪，必会南下抢掠我们的粮食，臣以为还是不能大意，应及早防范。”
    “陛下，臣得到一个消息，三日前吐蕃遣使入辽。”
    顾卿爵的话，成功让殿中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孙沔道：“顾枢副，此等机密之事，你怎么会知道？”
    顾卿爵没理孙沔，而是接着道：“陛下，联合你得到的情报，臣猜测，大辽恐怕已经联合西夏高丽吐蕃，欲大举进犯我朝。”
    “只是凭着吐蕃遣使入辽，就说大辽联合了吐蕃西夏，这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孙沔道：“西夏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经对大宋称臣，再说吐蕃，早就不成气候，也就是几个部落时不时的骚扰我们边境，却也不敢大举进犯。”
    “孙枢副，吐蕃是不敢进犯，还是不想进犯，我们谁也猜不准。臣的意思，是先让庞大人和狄大人去往边境，早做防范，至于吐蕃西夏是不是真的与大辽商议好，现在冰雪还未融化，有足够的时间调查。”
    庞籍觉得顾卿爵的顾虑还是有理有据的。
    同意顾卿爵的提议。
    于是赵祯让庞籍和狄青悄悄返回边境。
    再派顾卿爵和赵谨分别去往西夏和吐蕃查看情况。
    赵谨这边潘公派了一个有合体初期修为的属下跟着去吐蕃，顾卿爵自然是与苏亦欣一起再入西夏。
    在路上苏亦欣问顾卿爵：“你单凭大表哥传来的消息，说在大辽看见吐蕃使者从大定府出来，就断定大辽已经联合了西夏以及吐蕃？”
    “单凭着这一点，自然是不能的。”
    顾卿爵在高空中，将挤在中间的落无殇挪到后面去，自己用左手环住苏亦欣的腰身，身子微微弯着，将下巴搁在苏亦欣的肩膀上。
    顾卿爵喜欢这个姿势。
    苏亦欣用了灵力，刺骨的寒风也吹不进来。
    苏亦欣以为顾卿爵说了这一句，还有下文，哪知他只是抱着自己，就没有再开口。
    苏亦欣好奇的紧。
    肩膀动了动，顾卿爵下巴挪了挪，反而将嘴巴靠近她的脖颈处。
    苏亦欣：“……”
    落无殇看见了，喊道：“你可真不怕掉下去啊！”
    还有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
    他是不能化形，可他是正儿八经的爷们。
    在他面前这样，就问过不过分。
    “聒噪！”
    苏亦欣不承认是自己被落无殇说的害臊了，将落无殇从剑上扔了下去。
    落无殇倒是没有吓着，但却十分气愤，骂骂咧咧：“上次我才给你帮忙，这才多久，就卸磨杀驴了？也不怕真把我摔死！”
    “真死了，正好将你那五条尾巴割下来当扫帚。”
    后面苏亦欣没有再问，两人御剑在西夏都城的城门外五里处的一处低洼处落定，换了身衣服，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文牒进城。
    上次去西夏，还是九年前。
    他们这次没有去皮货布庄，而是直接去清水客栈找唐掌柜。
    这里落无殇来过，与苏亦欣两人前后脚到达。
    九年时间，唐掌柜的头上生了几根白发，一番寒暄后，唐掌柜道：“这九年，你们夫妻二人是一点也没变。不，还是有变化的。”
    顾大人表面看上去随性，但身上那上位者的气息越来越浓，至于这位瑞安郡主，那张脸比九年前要圆润了些，不过依旧年轻。
    苏亦欣问：“唐掌柜，最近西夏有没有派遣使者出使他国，亦或者有别国的使者来夏。”
    唐掌柜闻言摇头：“这还真没有，如果有那必定是伪装了出城。”
    苏亦欣转念一想，是了，清水客栈就在这主街上，如果西夏有使者出城，一定会经过这里，唐掌柜得到消息哪会不传回宫中。
    如果西夏真有与大辽合作的打算，定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保密工作做的好。
    “也不是非得就人去，西夏现在的皇后，是大辽的真宁公主，修炼之人传音通话，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