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小姐这小身板,能拉得动弓吗?”
赵成不禁回忆起前不久在马场时见到的盛鸢。
——少女坐在马背上,一张脸极其精致出众,情绪模样陌生,冷淡的耷拉着白而浅透的眼皮,一身深色的马术服,握住缰绳的一双手,纤细到有种冷白的羸弱感。
完全想象不出来……
赵成质疑得不行。
“成狗,你少瞧不起人。”夏西城嗤笑一声:“盛鸢比你想象中厉害多了。”
“记得吗,我之前参加过一档极限综艺。”
赵成从善如流点头:“记得,是你家老头子因为你不肯依照他的意思去联姻,被发配到荒野求生去那次对吧。”
夏西城冲他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一脸正色,用手比划了一个方向。
“看见那头那颗松树了吗?”
“看见了,真踏马绿,怎么了??”
夏西城轻描淡写:“这个树的两倍高,盛鸢拿弹弓可以把挂在上面的东西打下来。”
时轩握住弓箭的手指微动。
“你踏马扯的吧?!”赵成觉得自己会信就有鬼了。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说是实话,那一整期,我都是躺赢的。”
赵成:“……”你踏马还挺骄傲自豪是吧。
他还是不信。
一旁的安全员上道得不行:“那天那位盛小姐的一箭十环,我们保存了视频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给找出来。”
赵成还偏就得眼见为实才肯信了,直接大手一挥:“找出来,赶紧的,让我来开开——”
话还没有说完。
安全员一声惊呵:“小心!”
所有人动作一停,纷纷扭头顺着安全员的目光看去,而后集体大惊失色,脸色巨变,各种惊呼。
“小心!!”
“……”
遮阳伞下。
顾韵在藤椅上如坐针毡。
夏西城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顾韵整个人正陷入恐慌中。
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冲着这边厉声喊小心。
顾韵抬起头。
下一秒,花容失色。
——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只足有人高,模样狰狞,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狼犬,直直的朝她扑了过来。
“啊!”顾韵惊恐尖叫。
她来不及反应,完全躲避不及,就被张开血盆大的德牧扑倒。
整个人从藤椅上摔了下来,头发被从后一口咬住,猛地被撕咬扯到地面。
“嘭!”的一声。
尽管是草坪,可是顾韵疼得不轻,疼得直抽气。
可头顶抓住她的德牧,却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嘴巴的咬合力极其强大,拽着顾韵,四肢猛然往后用力,将她拖拽起来,生生拖拽出两三米。
“我靠!哪里来的狗!哪里来的狗啊?!”
“救人!救人啊卧槽!!”
射击点这边的人全部乱作一团。
嘴上喊着救人,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被这场景吓得试图躲远一些。
这条狗,看起来太大,太凶太吓人了,咬上一口,胳膊直接不能要了。
最后最先镇静反应过来的还是时轩。
他死沉着五官深邃的脸庞,厉声喊保安,而后,他同时迅速环视四周——低头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弓箭。
时轩没有任何犹豫,一边靠近,一边抬手,举弓,拿箭。
——箭头瞄准了德牧的头。
他把握住角度,精准的射击了出去。
本该是十有八九击中的概率。
可那只德牧,敏锐异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似是早就察觉到时轩的动作,嘴里撕咬顾韵的同时,还能准确的避开弓箭。
弓箭以倾斜的角度‘呲!’的一声,插在了德牧的脚边。
“……”
赵成看得目瞪口呆,咒骂一句:“真他妈见鬼了。”
“这他妈到底谁的狗?!”
一旁的安全员看着这条德牧也是越看越眼熟,迅速认出来,急得就要开口说。
“dragon,好了。”
一道清润温和的男声传来。
所有人齐齐抬头看去。
就看见一穿着棉质休闲服,气质矜贵的男人,一手插兜,从草坪的另一边,闲散似的信步走来。
他垂下的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攥着一根折叠的铁链牵引绳,随着他的走动,铁链之间产生碰撞发出细碎的动静。
——明显和德牧项圈上的锁扣,是一套的。
果然。
男人拿出口袋里的手,屈指,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过来。”
原本还死咬住人不放的德牧得到指令,瞬间松口,将狼狈得像块抹布的顾韵丢在地面,转身,飞快的回到男人身边。
它贴着男人的小腿而坐立,吐着猩红的舌头,露出雪白且尖锐的犬齿。
左边眼睛从上到下有一道疤痕,像是和同类争斗时留下的,不似战败,更像是战胜后留下的徽章,狰狞而冷酷。
“阿轩!阿轩救我!救我啊!”
时轩上前将被惊吓过度的顾韵抱进怀里,满眼阴霾的看了眼德牧,抬眸,目光转移到男人身上。
几乎咬牙,一字一顿:“盛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岐弯腰,懒洋洋的将牵引绳仔细的套好在德牧脖子上后,才慢悠悠的起身。
英俊矜沉的面庞上,不是往常一贯的温和情绪与斯文。
嘴角勾起的笑意丝毫不达眼底,透着残忍冷漠的意味,看也没有看时轩一眼,目光居高临下的睨着时轩怀里的顾韵。
就像睥睨着一堆恶臭的垃圾。
“这次,只是一点点小教训。”
时轩皱着眉,根本没有听明白。
盛岐手臂轻轻一挥。
两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架着一个女人拖了上来,扔在了时轩和顾韵的面前。
“是她!就是她!”
女人求生欲极强的从地上跪趴起来,手发抖的指着顾韵:“是时大少的女朋友顾韵说她很不喜欢盛鸢,我为了巴结她讨好她,听她的话,才故意去给盛鸢使绊子的!”
女人露出一张脸来,缩在时轩怀里的顾韵倒吸一口气,瞬间认出——孟琼!
此时的孟琼哪里还有半点体面可言,狼狈卑微:“是她亲口说的,说她讨厌盛鸢,看她不顺眼!”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