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元帅们打交道,于孙宇和本人来讲,其实也没有什么,常人之间的往来有个亲疏之别长幼之序,难道他们还能例外?
华国十二位元帅,他的太爷太奶自不必提,除这两人外,与他算得上亲近的,也就是王阳明、宋代生、东方无道三人,农人云只能算是一起共事过,林虎与他也算不上亲近,其余几人更是只有数面之缘。
生疏的几人,若要排个顺序的话,胡得闲老元帅,绝对是与孙宇和最生疏的,倒不是孙宇和不愿与他来往,完全是因为胡老元帅性情沉闷,同辈之间相处,他还愿意聊个几句,对小辈,他历来都不会超过三个字,无非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孙宇和自己虽然算不上闷葫芦,可是别人若不主动打开话匣子,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聊天,这两人放在一起,要是能成为朋友,那才叫活见鬼呢!
现下,胡得闲目光如炬的盯着孙宇和,说实在话,孙宇和个人觉得,张老元帅再打他几个耳光,都比被胡得闲老元帅盯着强。
他虽然没有说哪怕一个字,可孙宇和难受的都快哭了,迫于压力,他主动的对胡老元帅说道:“胡老元帅,要不你还是打我几下出出气吧!我真的很后悔,也确确实实的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胡得闲老元帅听完孙宇和的话,并没有改变眼神,也完全没有打他的意思,只是冷冷的对他说了三个字:“错在哪?”
孙宇和见他总算是说了话,想了一下,伸出双手,掰着手指头,细数起他自己的几条罪状:“任性猜忌,致使数千人惨死,必是其一;过分自信,不相信组织,当是其二;知情不报,图谋自决,算作第三;第四……”
见孙宇和当面自陈己过,胡得闲却是眉心一拧,抬手打断了他,他望着一脸茫然的孙宇和,以更加冷冽的语气说:“你白痴?”
明明已经老老实实的条陈自己的过错,还没说完,却又被骂的孙宇和,满脸惊疑的看着胡得闲,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在一旁与张志元帅说着什么的方进元帅,陡然回头喊道:“老胡,你多说几个字不行吗?”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胡得闲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破天荒的对着孙宇和说:“我问你错在哪儿?你只需要回答一句即可,怎么还算起条条款款了?见你说话的语气,恐怕是想大包大揽吧!怎么?觉得你很了不起,可以多承担些责任,难道我们需要你帮忙背锅吗?上一个在我面前吹牛承担全责的,坟头草都五米多高了!”
孙宇和一下子听到,胡得闲老元帅说出如此多的话语,略显惊讶之余,细细的揣摩起他话语中的意思。
一句,仅一句,难道这种事情还有标准答案吗?不主动担责,难道是鼓励他甩锅给别人?这也不像是老帅们的作风呀!
见孙宇和眉心拧紧,状若疯癫,胡得闲赶忙看向一旁的方进,方进见状,猛的一拍脑门,叹了一声,一会儿惜字如金,一会儿又是废话连篇,唉,真是服了!
他重新又走到孙宇和的正对面,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拍了拍,见其目光清醒,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孙,老胡也好,老张也罢,其实都是在保护你,聪明如你,应该已经听明白老胡的意思了吧!包括我在内,哪怕其余几位老帅也在这,我仍然敢断定,没有一个不保你的,是,你个人的过失致使数千人遇难,可且不说不是你故意为之,即便你真的有意杀人,难道我们会为了这数千人,彻底的开罪于你吗?你是万年难遇的国之栋梁,说句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你比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金贵,打个比方,我们这边要是把你当作道歉礼赔给他们,你看他们会为那些死去的人惩罚你吗?我向你保证,他们断然不会,甚至会为了你扭曲事实!”
方进元帅的一番肺腑之言,令孙宇和的三观失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国家元帅能对他说出这些话,简直就是杀了他又复活他。
人的性命难道不是一样吗?难道人也可以像商品一样称量比较吗?他孙宇和凭什么比别人贵,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高看自己,也从未蔑视他人,他所接受的家教难道是错的吗?
他努力的平复下心情,对着方进元帅说:“方老元帅,我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爱,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观点,退一万步讲,即使我可以忍受自己比别人金贵,我也断然接受不了,因为保我而使得国家的体面受损,我再高贵也贵不过国家吧?几十亿民众加上偌大的国土,如此贵重的尊严,绝不能为我一人尽失,即便我失去一切,可为人之本,我仍不敢失之分毫,我不是妖孽的儿子,我的母亲与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孙宇和的话声音也不大,恰巧能使三个老元帅清晰听到,他们互相看了看,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到了这种境地,孙宇和依旧不忘国体,这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以为孙宇和只是不想玷污他们孙家的荣耀,哪料,他竟然是为华国考虑,真是个难能可贵的年轻人,不愧是大元帅的曾孙子!
三人中最靠近孙宇和的方进元帅,赞许的拍了拍孙宇和的肩膀,故作大声的说:“好小子,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矫情,你犯的错我们必然惩罚你,你立的功我们也不吝惜奖励你,具体的处理结果,我们开过会后,自然会通知你,你能接受我说的这些吗?”
他的话刚问出口,孙宇和便斩钉截铁的说:“组织上的审议结果,我保证全部服从,孙宇和承诺,必将扞卫国家的体面,即便牺牲,矢志不渝!”
孙宇和刚刚做完承诺,押送着牧民党众人的另三位元帅及其亲卫,从永恒考场走出来,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