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专利要入股的话,还得去做估值。”
“我爸妈也找人问了,专利属于啥无形资产,最高不能超过百分之二十,而且那得是发明专利。”
“这是实用专利,肯定达不到。不过陆叔和王校答应我们,不管估值多少,都按百分之十给我们算。”
当下的专利估值和以后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相比,要保守很多。
除了钱值钱,另外就是没有那么完善的评估体系和专业机构人员。
百分之十,对于几个学生来说,算不上吃亏。
“这股份,我们三个之间少一点,多一点,怎么都行。可后来马闯说,要不是你当时说能申请专利,也就没这个事了。”
“所以,我们商议了一下,不如我们三个一人百分之三,剩下一个给你,把你也算进来。”
听完田宇的话,李乐心里一阵叹息。
或许只有在这个岁数,才能有这种在意他人,不计较自己得失的想法。
少年人的友情,真挚且幼稚。
可他知道,当剥去层层的伪装,利益才是推动世界运转的内核。
一千块钱的百分之一,不过是两瓶饮料钱。
十万块钱的百分之一,顶多一条烟钱。
一千万的百分之一,你还会不看在眼里么?
如果,基数到了用亿来计算呢?
以陆桐的能力和远见,还有大势的走向,李乐觉得或许用不了多少年,大概率会达成这个目标。
到那时,面前的这三人,能不能保证对现在的行为不后悔?
李乐不想考验人性,也没想着把获取财富的时间和机会放在这上面。
他所做的只是灵光一现的顺势而为,点开窗户纸。用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的心态来看待进程。
如果能帮这仨货在以后的道路上顺畅一点,李乐就挺高兴。
助人者,人恒助之;善人者,人亦善之。
“好意心领了,别算上我。”
“咋?觉得少了?”田宇愣了愣。
“以后,你特么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过过脑子,这样容易得罪人,好事都能让你说成坏事。”
李乐翻起白眼。
“这个不在于少与多,而是该不该。”
“我只是提了个建议,你们就这样。学校黄处呢?还有陆小宁他爸找来的指导老师呢?他们该怎么算?他们可都是参与了。”
“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别感情用事,容易变成烂好人。”
“想感谢我,等你们真分到钱了,请我吃饭。”
“可......”马闯还想说话,李乐抬手拦住。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马田陆三人,看到李乐态度如此坚决,也都不再言语。
好一会,李乐咳嗽一声,“本来不想说的,还是告诉你们吧。”
“撒?”
“英语考试最后一道阅读理解大题,正确答案是acdbd。”
“真的?”马闯戳了戳田宇,“你选的呢?”
“呃,bdcad,你呢?
“abccd。”
陆小宁抬头,哭丧着脸,“我是abdcd。”
“提醒一下,一题3分。”李乐伸手三根手指,慢悠悠说道。
虽已临近入伏,但三人后背忽然泛起凉意。
“李乐,你打野的。”
“后天才领成绩,额这两天咋过!”
。。。。。。
“暑假给你报个补习班吧。”曾敏捂着成绩单,学着发哥看牌,一点点搓到分数那一栏。
李乐摇摇头,“我不。”
“学校几个老师搞的,在师大里面,有空调那种。课间还提供汽水冰棍。不去?”
“八月十五就得回学校上课,太累,歇歇。”
“就是,我看那补习班也没什么意思,好的不用补,差的补了也没用,就是个心里安慰,花钱买分数,性价比极低。”
一旁正在给桃子削皮的李晋乔嘀咕一句。
“开,开!哟,不错啊。”曾敏终于搓开成绩单,看到上面的分数和排名。
“你让李乐直接说不就成了。”李晋乔抬起头。
“你懂啥,这叫给自己制造惊喜。”
“嘿,哪天给你来个惊,没有喜。咋样?”
众神归位,拉稀的身体倍儿棒,修仙的没失手,不过有黑马,超到李乐前面。
跑步比赛,你超过第2名,你是第几?
其他人都还满意,就李乐自己有点皱眉。
老六!这特么破名次。
接过李晋乔给的桃子,刚咬了一口,就听门铃响起。
“我去开。”
打开门,李乐一愣,“姥爷?”
“嗯。”
曾昭仪点点头,拎着包进了门。
换鞋时,李乐看到老头鞋面上一层土,估计是刚从外地回来。
还在削桃子的李晋乔,一听见曾昭仪的声音,把手里的水果刀一扔,一屁股歪到沙发上,捂着肚子,摆出黛玉的姿态,不过越看越像熊黑子装死。
看到老头进来,又慢悠悠扶着沙发起身,“爸。”
老头打量了李晋乔一会儿,“没事了?”
“嗯,还好。”李晋乔捏着嗓子,低声道。
“坐着吧。”
一旁曾敏和李乐,眼神交流着。
“演戏呢?”
“有用?”
“有吧。”
“那就成。”
曾昭仪从包里取出一个茶叶盒,放到茶几上。
“去了趟青唐,那边朋友自己家挖的虫草,留着吃。”
“谢谢爸。”李晋乔挤出一个微笑,努力显出大病初愈的状态。
曾昭仪眼尖,看到茶几上摆着的成绩册,伸手拿了过来。
“历史没过九十?”
“啊,有一道两税法和募兵制的改革背景和意义没写到位。”李乐凑过来,老实回道。
曾昭仪“嗯”了声,说了句,“凡百役之费,一钱之用,先度其数而赋于人,量出以制入。居人之税夏秋两征之,俗有不便者征之。其租庸杂摇悉省。”
“我那有《旧唐书》和《唐会典》,你去拿,看关于杨炎那几篇。”
曾敏有些不乐意,“爸,您这是哈完大的,又教育小的。赶路不累?”
“身子不累,心累。”老头瞅瞅在那装死的李晋乔,“以后,注意着点,武夫还能有点脑子,再没有,就成了莽夫。”
k完人,曾昭仪好歹顺了气。
吃饭时候,问李乐,“暑假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社科院在燕京有个会,我助教家里有事。”
“就是缺个拎包的跟班儿呗?”曾敏嘟囔一句。
“燕京啊。几号?”
“后天,在那呆几天看进度,快的话一星期。”
想了想,即便上一世也没正儿八经的去过几次燕京。要么转机,要么过路,连天安门前那的旗杆杆都没见过。
李乐看曾敏。
“想去就去,把作业带着。守规矩,别给你姥爷捣乱。”
“还有,管住嘴,管住腿。”
听到曾敏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李乐赶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