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片会,无聊中......)
来未迎,走未送,大小姐来燕京一趟,好像就是为了解决巴特尔的困境。
其他未尽事宜,李乐砸吧砸吧嘴,来日方长么不是?
两人商议好的当天下午,就有两个自称是福利财团的人找到李乐,态度恭敬,说明来意,称后面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们来处理。
详细问了才知道,一个是被派过来负责阿斯楞一家子,在手术期间,从衣食住行,护照签证相关的后勤助理。一个是负责沟通两家医院手术期间和后续交流事项的所谓samsung汉城医院国际医疗部的业务代表。
至于医生,已经安排了第二天到燕京的机票。
李乐感叹于老牌资本家的工作效率,又谨守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的理念,把两人介绍给阿斯楞两口子和于主任以及协和院办的人。
“有钱真好。”
看了看已经能睁眼的巴特尔,和阿斯楞交待完,李乐走出医院的时候,说了句。
有人看到的是一个孩子的生命有了延续的机会,但是往深了想,国际医疗部?真是门好生意。
。。。。。。
进入新世纪的欢乐没能持续几天,元旦假期一过,燕大里从前些日子里的张灯结彩,变成了各个自习室的挑灯夜战。
因为,期末考试季来了。
平时打扮仙女一样的姑娘们忽然间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黑眼圈,青春痘,面容憔悴,皮肤蜡黄,头发散乱,拎着水壶,出没在各个图书馆,自习室,教学楼之间的孤魂野鬼。
精致的男生变成了胡子拉碴的糙汉,糙汉变成了流浪汉,走在路上,三口一个馒头,两口半碗米饭,就为了抢一个背书的“宝座”节省时间。
偶发的肢体冲突和言语pk,也在补充着布告栏里的通报批评的数量。
老师教授们在被冷落了一个学期之后,又到了收获各种马屁的季节。
“我们不能没有钱老师,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心中有了王教授,就像有了指路明灯。”
“何先生就是吾等劣徒的再生父母。恩情比天大,永不忘。”
“老师,老师,我要求不高,60分,60分,我们全家五口,包括猫狗,都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各种谄媚到极点的语言,只为让老师能高抬贵手,普度众生。
可他们哪里知道,越是平时和善的老师,给的分越低。有的老师心里想的是,你们尽管复习,考到了算我输。
寝室里众人根据两年多来,对考试的自我认知,分成了早起的鸟儿和熬夜的鹰。
早起的鸟儿是金成哲和王伍,三更灯火五更鸡,张昭和梁灿则是熬夜的鹰,点灯熬油,誓当秃头小宝贝。
虽作息不一致,但好商好量,气氛融洽和谐。
只不过随着考试季的深入,没过几日,鹰从12点30睡,鸟从6点起,变成了1点睡,5点30起,再然后就是2点睡,5点起,直到各自被几门考试摧残之后,变成了,3点睡,4点起。
终于有一日,八目相对。
“还没睡?!”
“这就起了?!”
“艹!”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只有李乐,依旧不紧不慢,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安稳作息,悠哉悠哉。
五星上将李厨子认为,大学期末考,考的是人类的生理极限和情商,外加情报搜集能力,自学能力,速背速记能力,背到假重点时候的心理承受能力,考场上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
是能高水平反映学生的综合素质的。
60分过关的,不是奇迹,是老师的仁慈。
一门《宗教学》考完,临时义父李乐,拎着四个饭盒,从食堂里晃悠着出来。
走过公主楼旁的小花园边,就看到四五个未老先衰的马院的哥们儿,正凑在一起玩着扑克牌?
嚯,心态这么好的么?
“嗨,哥几个,干嘛呢?”
“哟,乐仙儿。这不练手气呢么?”
“啥玩意儿?练手气?”
“可不,吾《毛中特》师尊有言在先,本次考试,用扑克牌花色抽签,决定题目,根据前辈经验,难度等级从黑桃、红桃、梅花、方块逐次递减。抽到那种考哪种,所以,练练。”
“来来来,我试几把。”李乐伸手。
五次,次次方块。
众人大喜,上手摸遍李乐全身,曰,沾沾福气。
路旁有持壶姑娘们走过,见此场景,啐上几口,匆匆离去。
等李乐进了宿舍楼,一脚踹开寝室大门,就看到七扭八歪,或坐或躺的“爱子”们。
“乖崽们,来,恰饭!”
“谢义父,不吃,心情不爽。”张昭恹恹的探出头,回道。
“怎么,人是铁饭是钢,下场考试不用慌。”
“嗨,别理他,这人昨天考试被蹂躏了,自我反省呢。”王伍凑过来,挑出自己的饭盒,打开看了,“嘿,义父慈悲,今天有鸡腿儿?”
“嗯,补头发,不想看你早早的就抹生姜。”李乐把张昭的饭盒摆出来,打开扇了扇,“老张,真不吃?百结烧肉。”
“吃不下啊!文学史就是部殉道史,知识分子的气节傲骨都在年表上生命自我决定的毁灭中了,人间世里求不得,于是碧落黄泉去索。”张昭摇摇头,扯过被子,把脸一蒙,嗡声道,“给阿灿吧。他下午考魏晋玄学,费脑子。”
“谢了啊,老王,大金子,咱们分而食之。”梁灿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筷子,一边夹肉,一边嘟囔道,“其实吧,我们这一门,看命。”
“看命?何出此言?”大金子也从床上滑下来,提了提红色的棉毛裤。
“据说,这门课的老师,电风扇吹试卷,按远近给分。”
“嚯~~~,还能如此操作?为啥?”
“感受命运无常,转化心态,感知努力并不是人生的第一要素,俗称,看谁的八字硬。”
“艹,还能这么玩儿?”
“所以,我悟了,这一门,谁特么背书谁是狗!”
梁灿这边说完,就听到张昭在那里咋呼,“哎,君不闻!窗外轱辘声响,考场里人心碎叮当。”
“君不见!诸生归家心似箭,前赴后继,提前交卷。”
“到手白卷变墨纸,轻薄一张手抽筋,十行里来,无一对可得半分?”
“君莫舞!分数出来皆做土,料得彻夜难安,手飞足舞欲比天!管他古汉现汉,去特么的白话文言,再不想说文解字马氏文通。语义分析都特娘滴是梦,大学英语皆空空。”
王伍哈哈笑道,“哈,老张这是有感而发?”
“噫~~~,好活,我儿当赏。给,拿去!”李乐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搓的皱皱巴巴的澡票,拍在张昭枕头边。
“嗨,澡票啊,我以为是早操劵呢。”
“那玩意儿还能存到现在?”李乐一挥手,“对了,孩儿们,你们明天中午自己觅食去吧。”
“为啥?”
“出去一趟,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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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鸾惦记着李乐答应的“活动资金”,动作麻利,又找了校友的关系,终于办完了从法院到房管局土地局文保局,甚至到街道办事处居委会的所有手续。
房管局门口,李乐看着翻着房本,笑的合不拢嘴的周胖子,笑道,“周师傅,这下放心了?”
“可不,可不。谢谢啊。”
“得我和你说谢谢。”
李乐晃了晃手里房本,“您这是割爱。”
“嗨,这不就是你说的,咱俩各取所需,什么,双赢?”
“对,双赢!”
“呐,给你。”周胖子从手里拿出一串钥匙,塞到李乐手里。
“院里的东西,前几天我都给收拾干净了,厕所也给通了。街坊四邻,我也给知会了。这宅子,换了主,以后,就是你的了。”
“成,那我收着了。”李乐掂了掂钥匙。
“那就这么说?有事儿,再给我打电话。”
“肯定少不得麻烦您。”
“放心,随叫随到。”
一旁的张凤鸾看到周胖子走远,挨到李乐身边,笑道,“怎么样,不辱使命。”
“谢啦,师兄。”李乐点点头。
“客气啥。”
“走,请你吃饭。”
“嗨,那个,我那个......”
“放心吧,下个月开始,红姐那边每个月多给你做一千块钱奖金,税后,一直到十月份。”
张凤鸾一愣,“不是,怎么还兴分期的?”
“都给你,你能坚持几天?砂锅,吃不吃?”
“吃。不是,咱们打个商量,一次性给我可行?”
“脏师兄,细水长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