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李乐以前对于欧洲老钱们的认知还是理解为豪宅庄园上面,在跟着小雅各布转了一圈这个翻译过来叫奥丁的公寓楼的之后,无疑有了新的认知。
五层楼,一楼是一家画廊,再往上,每层十一套房间,最大两百四,最小四十五平。
长租不卖,每周从一千一百镑到三千镑的租金。
长相清秀的门童到西装革履,举止优雅,一口地道老伦敦口音的管家,从随处都是艺术品,装修豪奢的巴洛克风格,到极致简约,现代化家电设施的客房。
楼顶的花园,泳池,二十四小时的送餐、洗衣服务,随叫随到的专车,每套房间标备的专职保姆和清洁工。还有加一起绝对不止十颗牙,年轻孔武有力的保安。
临街的一面,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泰晤士一线河景,和刚建好的伦敦眼,对岸是威斯特敏特宫,旁边是兰柏宫,还有全世界护士们的祖奶奶,南丁格尔当年工作的圣·托马斯医院,剧院酒吧博物馆环绕。
“这里有个地名吗?”
逛完楼顶花园,下楼电梯里,李乐问道。
一个叫罗宾的白发管家回道,“sir,这里叫滑铁卢,属于兰贝斯区。”
“房价很贵吧。”
“没有对面的西二区贵,五十平左右的房子,一般在六十万镑左右。”
李乐琢磨琢磨,一万多一平的精装房,还真算不上多贵,关键是人家没有公摊啊。
“西二区呢?”
“那就贵多了,同样的面积,大概在八十万左右。”
“小雅,怪不得当长租房,保证入住率,就这个楼,一年的租金也不少。”
“确切的说,是一年三百一十三万四千五百二十镑。”小雅各布嘀咕道。
“你这么清楚?”
“前两年伦敦这边的几套房产和土地,都是我经手的。”
“还几套?”
“昂,家族基金在大伦敦,一共四座这样的长租公寓楼,两栋独立的别墅,两个庄园,还有其他一些店铺,像萨维尔街,邦德街和国王大道。”
“嘿,天下人都一样啊,都喜欢屯房子。”
小雅各布一摊手,“只有黄金和土地才是最可靠的财产,我爷爷说的。”
“行吧,那我想问,我住哪?”
“三楼,三零七。”管家回道。
进到三零七房间,李乐发现早已有一胖一瘦,两个穿着这制服的白人大妈等在里面,自己的行李也已经放了进来。
“李先生,请允许我介绍一下。”管家说道。
“好的,罗宾。”
“这位是莉莉丝小姐,负责您在这里住宿期间的房间清洁工作。”
“您好,莉莉丝小姐。”李乐有些拿不准,没伸手,只是点头。
“李先生,您好。”
“这位是布坎南女士,负责的是您的服装的整理和清洗。”
“您好。”李乐继续点头。
“您好。”
“您只要拨打服务电话,她就会按照您的要求来取走要清洗的衣物,包括干洗、熨烫。”
“好的,谢谢你,罗宾。”
“不客气,应该做的。”老罗宾笑道,“还有,我是您的房间管家,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没问题。”
“那祝您入住愉快!在伦敦有个美好的体验。”
说完,罗宾带着两个大妈出了房间。
“行了,参观参观你的屋子,看看哥们儿给你准备的怎么样。”
小雅各布拥着李乐往屋里走。
七十多平,两室一厅,北欧风,采光通透,家具精致,有个大阳台,可以看到河边的跑步道和公园,河对面就是腐国议会大厦的大本钟。
除去这些硬件和风景,最让李乐满意的,还是房间里,有个开放式的厨房。
对于李厨子来说,早就听从伦敦回来的留子们说过,这里的吃食,基本属于保命餐,想吃好,还是能开火自己做的好。
“怎么样?”
“很ok ,很哈拉少。”李乐点点头,朝沙发上一躺,顺手打开电视,就看到逼逼艹的新闻栏目,正在分析切尔西在欧冠中对阵马赛的前景。
“这就是给你们自己家人留的?”
“对,谁要上这边来上学,就住这里。”
“那不换个再大点,就刚刚看到的,那个两百多平的。”
“租金收入怎么办?那个是要赚钱的,自己家人,小的不舒服,这种不高不低,最合适。”
“你们家是真会算啊。”
“卖不穷买不穷,算计不到就会穷。”小雅各布歪在沙发上,说了句汉语。
“ 可以啊,进步神速 ,这种俏皮话都会了。”
“如果你整天和法兰西人打交道,你肯定也会说法语。”
“东西先放这儿,带你去吃饭,这回我做东。”
“吃啥?”
“腐国国菜,fish and chips。”小雅各布比划一个盘子。
“不是死不瞑目派,stargazy pie?”
“呃......你知道鲱鱼罐头是哪儿的么?”
“你们那。”
“你说的死不瞑目,比鲱鱼罐头略强,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就去,我看着你吃。”
“算了,算了,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玩意儿了。”李乐赶忙摆手,他可不是受虐狂。
小雅各布认真道,“在欧洲,你记住一句话,天堂就是,腐国警察、德意志国技师和法兰西厨师,地狱则是,德意志国警察、法兰西技师和腐国厨师。”
“总之,相比于中餐,西餐是便宜的没好吃的,好吃的,都不便宜。”
“大概明白了。”李乐笑道,“走,尝尝去。”
。。。。。。
the golden hind,马里波恩的一家餐馆,换成汉语就是“黄金后腿”。
店面不大,临近中午,店里早已坐满了人。
李乐和小雅各布缩着脖子,感受着街边吹过来的过堂风。
等了十五分钟,才红着鼻子进了饭馆。
炸鱼薯条,豌豆泥,红茶两杯,外加三个苹果派,一共二十三镑。
李乐瞧了半天,也没觉得这能在国内饭店里,摆上一桌的价,到底用在了哪。
裹了面糊炸过的鳕鱼,撒上醋和盐,到嘴里,有点凉有点腥,土豆只能说凑活,苹果派像打死卖糖的,齁的嗓子疼。
赶紧喝杯红茶压压。
冰凉冰凉的红茶又让李乐感到胃里一阵酸爽。
李乐心道,就这水平,在国内开店,不怕人掫了摊子?
就这,还开了100年?
就这,还号称全伦敦最好吃的?
想想其他不好吃的,噫~~~~,算了,以后自己做着吃吧。
小雅各布不愧是吃白人饭长大的,倒是闷头猛炫。
好一会,才抬起头,擦擦嘴,“哎,你那边那个小孩儿要换肾的,怎么说的?”
李乐皱着眉头,把最后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屏住呼吸咽下去,长舒口气道,“大小姐那边给安排了,来之前已经在那边做过手术了,一切顺利,就等复健。\"
“那就好,要不是到斯德哥尔摩路程太远,其实到这里来更好。”
“结果是好的就成,不过,还是谢谢你帮忙。”
“小意思。”小雅各布放下餐巾,“有个事儿,我想问问。”
“你说。”
“你是不是有个食品厂?”
“有。干嘛?”
“咱们作笔买卖呗?”
“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