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初一,如果没有其他亲戚朋友,一个春节似乎也就结束了。
可李晋乔和曾敏,回长安算是“荣归故里”,一场场约好的、临时的聚会把之后的几天填的满满登登。
老李的离不开吃喝,烟酒齐上阵,高谈阔论吵吵闹闹吹着牛逼,属于重金属风格。
曾老师的大多是风景宜人,曲水流觞,饮茶饮咖啡,既轻巧有情趣,又假模假式。
不过李乐被当做吉祥物跟着两人出席了两场,便不愿再跟着,还不如和作死三人组还有仙凡组合一起去网吧,打牌,吃郭铿、田有米的瓜来的开心。
浪到大年初三,又一起摸到了王加强的家里。
面对来拜年的一群人,校长夫人高兴异常,瓜子花生糖果点心摆满了一茶几,直说老王这些年算是没白干,还有学生能记得他。
“瞧您说的,王校长对我可是有再造之恩,忘了谁,我都不能忘了敬爱的王校长。”马大姐很乖巧的坐在王加强的对面,一边撸着橘座,一边冲老王笑。
橘座被学校留后的这几年,一到冬天,便被怕它冻死在外的老王抱回家,开春了再带回去。
瞧见马闯递过来的笑脸,老王嘴角抽了抽,不过又想起来,这祸害都大学毕业了,我还怕个甚,随即挺了挺腰杆,“嗯哼”一声,“别感谢我,不自弃的人,都有好结果。”
“那是那是,还得是您宽宏大量,犹如再生父母,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闭嘴!你要不会用词儿就别乱用!”老王感觉太阳穴开始“噔噔”直跳,干脆转过头,面朝齐仙女,寻找内心的宁静。
“秀秀,听说你选调过了?”
“还没呢,就是得面试。”
“诶,那就算过了,好哇,还是你稳稳当当的,一步一个脚印,多好,不像有些猴子一样,没个定性。”
齐秀秀听了直乐,给老王递上一杯茶,“人有千面,有性子闷的,就有活泼的。你以前不说因材施教么,还是您有办法。”
“呵呵。”王加强看向自家夫人,“听听,多会说话。”
“都是好孩子,分什么一二三四?你不是喜欢武训么,忘了?”
“啊,说的是,说的是。”
老王点点头,又看向旁边一直笑眯眯的李乐,“那个夏令营的事儿,还得多谢你帮忙牵线搭桥。”
“互惠互利的好事儿,我们系主任也是明白人。”李乐笑了笑,“再说,一个暑假,两个星期,能挣上十几万,他也乐得推进合作,毕竟我们系穷啊。”
“也就我在学校人头不怎么熟,要不然,数院物院什么的,也能帮忙联系。”
“谦虚什么,这就很好了,有个突破口,后面也就好办了。以后,每年六十个孩子的夏令营、暑期学校,这里面得出多少个燕大的苗子。你这是对咱们铁一的大贡献。”
李乐笑道,“一家人么,您说什么两家话。”
“嘿,就喜欢你个一家人。”
“王校,我听陆叔说,明年咱们要新建个民办的学校?”
听到李乐问,老王点点头,“是这么回事,算是校企合作办学,长铁精工那边出启动资金,铁一出教师教学资源,先用校中校的形式过渡一下。今年还得物色一个地方建学校。”
“不能远了,不能近了,还得考虑到硬件条件,最起码你得有个学校的样子。我想了想,还是问问市里,能不能找个这两年被合并撤销的学校的旧址给用一下,租就行。”
“民办的?那这学费,可不能低了吧。”一旁田胖子问道。
“和公办比,肯定高,但又不能和那些私立的贵族学校比。这算是一种新的‘公参民’的办学模式尝试。还是得考虑到,一些有优质教育资源需求,可考不上这些好学校,又不愿去其他学校的学生。”
“那这不就是把教育当做生意来做?”马大姐一句话,直戳老王心窝子。
王加强摸了摸脑门,好不容易让自己降降温,叹口气道,“是生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教育资源的再平衡,是给了更多学生有通往向上通道的机会。”
“社会有需求,你不干,别人也干,那不如我们干,最起码能保证家长们的血汗钱花的值一些。公办学校的资源总是有限的,到时候,你拿钱都找不到门路,门路都留给了条子,不是更不公平?”
“我的目的就一个,老师的付出能有好的回报,家长们能有希望,学生,有一个拿到社会入场券,敲门砖的机会。其他的,外人愿意怎么说,说去吧。”
面对这些已经成年的学生,老王的话少了些假客套,多了些直言不讳。
而李乐这些人,也都不是天真烂漫的傻人,自然知道老王话里话外意思。
李乐瞧见气氛有些冷场,便岔开话题道,“王校,要不你开个年薪百万的,我们来给你当老师?”
“我倒是想呢,可哪有那钱。你给?”
“那你等以后我有钱了,我给学校捐千八百万的。”
“行啊,我给个楼,写你的名字。”老王大笑道。
马闯举着橘座问道,“校长,捐多少能把学校名字给改了?”
“你想干嘛?”
“改成铁二中,校名牌都不用换,加个一就成。”
“小马闯啊。”
“咋?”
“等我死了再说吧。”
众人这才又重新笑闹起来。
在王加强家又吃又喝,吵吵嚷嚷半个下午,一群人这才告辞。
“王校。”
“咋?”
“这个地方您知道不?”
临走时,李乐坠后几步,凑到王加强身边,把手机里打好的信息递给老王看。
“长乐教育?你是说燕京的那个挺出名的长乐教育,出教辅书的那个?”
“嗯。”
“怎么,说这个干嘛?”
李乐低头,在王加强耳朵边嘀咕几句。
王加强紧着眉头,想了想,“那得占用不少时间啊。”
“所以才问您的。”
“行,我琢磨琢磨,想好了给你回个话。”
“诶,成!”
。。。。。。
五星街教堂,田有米常年使用的外景场地。
郭铿一只脚里,一只脚外,站在台阶上,奋力的举着外拍灯,对着一对新人,扭头冲旁边蹲在地上找角度的田有米喊道,“田有米,好了没?”
“马上。”
“哦。”
“哎,你把亮度再调高一点。”
“多少?”
“600。”
“哦,好。”郭铿低头,开始调灯功率,也不知是腿软还是眼瞎,亦或是一阵心头的小风吹过,脚上一个踩空,身子就往后倒。
眼瞅着人就要和台阶来个亲密接触,郭铿只觉得后背一软,身上一酥,脑子里过了电一般,忽忽悠悠的就开始眩、晕。
鼻尖一阵淡淡的香气萦绕,更让身子又软了几分。
“注意!”
一时间,新郎新娘,还有化妆助理,都跑了过来。
“这是咋啦。”
“咋?”
等郭铿回过神,发现自己被田有米来个盈香满怀,噫,这感觉,啧啧啧,惟愿长醉不醒。
可终究不能耍无赖,不符合郭铿的人设。
赶忙一伸手,想撑起来,结果掌心触及的地方又是一阵富有弹性的柔软,嚯!
“你能起来?”郭铿耳畔又是一道微风轻抚,耳廓上的汗毛都支棱了起来,心跳,又加了倍速。
“能,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