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智上了嫌疑人名单,海贼王里路飞的那种wanted,价值贝利,哦不,先令,倒是比乔巴多了不少。
不过,至于已经上了名单的韩智为什么还能堂而皇之的从边检入境,又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阿鲁沙,还要归功于坦桑混乱无序的司法管理体制。
地方是地方,全国是全国。没联网,没上报,上报了也不一定有人仔细瞧,韩智就那么大喇喇拽了回来。
看着报纸上一张不知道多少年前,依旧带着淳朴少年感的照片,韩智陷入了回忆。
“啧啧啧,这照片,还是来坦桑之前,在家那边的出入境指定照相馆照的,花了五块钱理了个头。这都多少年了,变化真大啊,丁伯,你看,像不?”
韩智举起报纸,贴在脸旁,比了比。
“是不像,可名字和护照号码是你没假。”
“就是这金额,是不是恶心人的?”韩智点点照片底下的数字。
“谁知道呢。”丁伯叹口气,“你准备怎么办?你人一露面,这边桑贾肯定就知道。”
韩智摆摆手,“知道就知道呗,本来这孙子自己屁股也不干净。”
“再说,只是嫌疑人,还是塞伦盖蒂那边的事情,和多多马的无关,两个,都没有证据。尤其矿区的,二哥们手法干净,下嘴利索,估计现在,早都变成肥料了。”
“在这里,有时候不讲证据的。”丁伯叹口气。
“可他图啥?”
“因为,他是警察。”
“呵,搞得和电影台词似的。这家伙自己也不干净。”
“干不干净,总是麻烦,你要不还是回达累,或者桑给巴尔?这里......”
“总不能一直绕着阿鲁沙走,以后还有生意呢。”
“生意?什么生意?你又要开矿?”
“差不多,不过,这回不是自己,是一个国内的老板。”
“国内老板?多大?”
“在国内不知道,但是在这里......”
韩智凑到丁伯耳边嘀咕两句,丁伯眼神一亮,“这是真够大了。真要是,那桑贾......”
“等等呗,我出去绕一圈,看他来不来,来了,你就打这个电话。”
韩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丁伯,“这边都安排好了,就是预防万一。”
丁伯看了眼,默念两遍,点点头,扔到了一旁的痰桶里。
韩智起身,拎起包,“楼上的房子还有吧。”
“有,你直接去就是,叫贝多姆给你拿一套东西。”
“好,我上去睡个觉。”
“先等等。”
“怎么?”
“这个,你的分红,每个月的,我都给你留着的。”丁伯招呼韩智,转身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摞信封,拍到桌上。
韩智走过去,拿手里掂了掂,一看就知道是早早准备好的,叹口气道,“丁伯,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出门在外,讲究一个信字。”
“您是开赌场的。”
“开赌场就不讲究了?”
“嘿,您真是。要是我没来,或者以后再不来了呢?”
丁伯笑道,“我又不傻,顶多给你留两年的。要是还没信,就把当初的本钱一起给你老家寄回去。”
“嘿嘿,谢谢啦。”
“别谢我,谢规矩。”
“可这年头,守规矩的不多啦。”韩智笑了笑,把钱扔进包里。
“还有。”
“怎么?”
“那个小娟,去了......”
韩智摇摇头,“好与坏,您都别给我说,我花钱,她收钱,就是最简单关系。这里不是天堂,没有那么多童话故事。我转一圈,吃个东西,睡觉去,要是桑贾来了,叫我。”
第一天,警长桑贾没来,但是韩智回来的消息已经在阿鲁沙的一些渠道里流传开来。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第三天上午,时差已经调整过来的韩智,还是等来了桑贾。
“韩先生,上午好。”丁伯的办公室里,黑胖的桑贾,见到叼着烟卷,从楼上晃悠下来的韩智,微笑道。
“桑贾警长,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来?再说,为了贵国的经济发展,我一个正常的商人,常来常往,您应该欢迎才是。”
“可我和我的同事们,不这么看。”
“行吧,知道你们怎么想。”韩智坐到沙发上,摁灭烟头,“两百五十万先令?”
“不是,是五万美元。”
“两个二百五?”韩智笑道。
“你们有句话,破财免灾。既然你能回来,就有解决问题的想法,不是么?”
“你们没证据。”
“证据都是人找出来的。”
“硬来?”
“不,阐述事实。”桑贾眯缝着眼睛,耸耸肩,看向门口的几个带来的制服。
丁伯起身,走到韩智面前,低声用汉语道,“小韩,五万,也不多。”
“可你保不齐这孙子以后想起来就来上这么一回,我还想好好在这儿做生意,跟着老板发大财,总不能和一直和一个臭虫纠缠不清,您说是吧,丁伯。”韩智说完,又看向桑贾,“没钱。”
“没钱,那就请您协助调查。”
“可以。”
“您有权请律师。”
“知道。”
“您可以请律师或者丁先生和你们的大使馆联系。”
“明白。还有么?”
“走吧。”
“ok。”韩智起身,见桑贾招呼人进来,要上铐子,笑道,“放心,协助调查么,我又不跑,再说,真要跑,你们这几个人也拦不住。”
“丁伯,我先过去一趟,喝喝咖啡。”
“哎,你说你,行吧。”
韩智点点头,冲桑贾一扬脖子,“希望你们那的咖啡够好喝。”
“放心,原产地,顶级。”
“那就好。”
看着韩智跟着上了警车,丁伯转回头,拿起电话,拨了个号,“你好,我找图迈尼上校。”
。。。。。。
阿鲁沙警局留置室,一桌两椅一盏灯,空空荡荡,散发着一股骚气和发霉的味道,墙壁斑驳,裸露着墙砖。
韩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面的一个圆环里,扭着脖子左看右看,最后,盯着墙顶的一扇滋滋啦啦转悠的换气扇,瞧了了半天。
桑贾捏着一摞资料走进来,顺着韩智的目光看向换气扇,笑了笑,“放心吧,出不去的。”
“知道,我又不是耗子。”
“可你比耗子光明不到哪儿。”
“嘿,可别这么说。我是守法商人,一直严格遵守你们坦桑的法律法规。”
“如果你真守法,就不会在赌场出现。”
“不是你们颁发的执照么?怎么?又不认可了?”韩智探过身,对着面前咖啡,低头抿了口,“还说顶级的,也就一般。”
“行了,咱们也别兜圈子了。这些,你有印象么?”桑贾说着,把资料夹打开,检出几张照片,摊开到韩智面前。
韩智伸着脖子,看了眼,破破烂烂,倾倒后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汽车,一地上残破的衣服碎片,还有大滩的血迹,再加上被拆散的枪支零件,和地上被标记起来的弹壳,几张证件被烧剩下来的残片。
唯独缺少的,是血肉,骨头组成的肢体。
看来,二哥三哥们的工作做的不错,也不枉自己费那么大劲。
韩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在等律师?”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就这些说一个字。”韩智耸耸肩。
“没关系,有时候,我只要有签字就行,照片、现场都可以有方法证明一些事。你们的大使馆,一般都会尊重本地的执法部门的调查结果。”
“随便啦。”
“还有,我很不喜欢你这种藐视我们国家法律的态度。”
“所以?”韩智笑了笑。
“抓捕过程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我们的人遭到反抗,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
“考虑一下,八万刀。”
“不是五万么?”
“三万是劳务,总得让额外的人,有出场费拿。”桑贾敲敲桌子,门打开,进来三个高壮的大老黑。
“嘿,你倒是不吃独食儿。”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干这活,都不容易。”桑贾笑了笑,冲三个人指指韩智,“十分钟,给他十分钟考虑时间。”
“ok。”三人点头,一边看墙上的表,一边从兜里往外掏电棒还有其他的工具。
韩智看了,先是叹口气,又乐道,“你这东西,一点都不专业啊。水板呢,套筒呢,站立台阶呢?还有匹配的噪音耳机呢?对了,别只有大棒,胡萝卜也得有啊,心理攻势懂不懂?需不需要给你们开个班?”
“不知道你说什么,不过,希望一会儿,我们最好能有个都认可的解决办法。”
“行吧。我还是那句话,什么都不知道。”
桑贾也不理会,拉开门,出去。
屋里三个老黑,站在墙边,等着十分钟。
而韩智,抿着咖啡,一身轻松。
终于,看到表盘上,分针指向5,老黑里,有人走向韩智,伸手,把屁股下的凳子给撤了出来,韩智只好蹲起了马步。
另外两个老黑见状,攥起手里的东西,靠过来。
眼瞅着就要近身,却瞧见,不知怎的,韩智的手从手铐里脱了出来,往后一跳,直起身,晃了晃胳膊。
“you!”
“行了,别特么you了,你们一起还是一个一个来?”
留置室里,一阵“叮叮哐哐”,“哼哼啊啊”的响动之后,门忽然被打开,桑贾在前,一个穿着军装的老黑在后,出现在了门口。
只不过,看到屋里趴在桌上,躺在地上的三个捂着肚子,摁着胳膊,摸着脖子的老黑,还有一旁嘴里“嘶嘶”着甩手的韩智,都愣住了。
“桑贾警长,你们这是?”
“呃......”
军装老黑扒拉开桑贾,进屋看了眼,冲韩智伸手,“韩先生,你好,我是图迈尼。”
“哎呀,亲人来了啊,可等到你了,要不然,我可就倒霉了。”
“可你这......”
“嗨,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哇。”
“呵呵,这倒也是。”
韩智握着图迈尼的手,晃了半天,“下面,怎么办?”
“我奉命,送您去奥杜威。”
“奥杜威?干嘛?”
“上面说,帮忙,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