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灵尸眼的加持之下,视线穿过了浓墨般的黑暗,只见祝萍萍雪白的脸颊上多了一个血红的手掌印,整个人轰的一声倒飞了出去。
我一个闪身追上,探手抓下。
就在这时只见祝萍萍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收缩了一下,手足、躯体翻转过来,如同卷成了一个球。
此前之所以无法斩中对方,就是因为她把身体给缩了,又在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给人造成一种错觉,就好似只剩了一张脸似的。
只不过此时在通灵尸眼的追踪下,却是一览无余。
我手掌顺势上探,抓向她的脖颈,然而就在手掌即将触及之时,那祝萍萍突然间如同泡影般破碎,消失于黑暗之中,转瞬间她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左前方。
一连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显然这一团诡异的黑暗,给祝萍萍加持了某种怪异的遁身术,只要在这团黑暗之中,她就能肆意腾挪。
刚才之所以能一巴掌抽中,应该是因为出其不意!
“水泽隐!”
我身形一晃,使开六十四卦风水解,瞬间四道身影出现在祝萍萍四周,从四个方向朝着她呼啸而去!
祝萍萍的身影又是如同泡影般消失。
“地为坤!”我一个遁身,瞬间闪身到六米开外。
几乎与此同时,祝萍萍的身影在我面前一晃,当即一拳直砸而下,正好捶在那祝萍萍头顶!
只听喀啦一声,祝萍萍的脑袋顿时被捶得往下一缩,几乎与胸腔齐平,身躯也轰隆一声撞在地上,随后就地一滚,如同一个肉球般滚了出去。
我一个晃身跟上,凌空一脚踏下。
只见那祝萍萍在翻滚之中,脑袋如同乌龟般又伸了出来。
刚才那样的重伤,如果换做是一般人,早就当场毙命了,然而这女人却跟她那老祖似的,身躯坚韧得诡异,而且身体任何部位似乎都能随意转动变化。
我从空中一脚踏落,那“肉球”却是如同泡影般破碎,这一脚就踏了个空,地面轰隆一声响,碎石飞溅。
我食中二指一并,顺势向着左前方斩出一记剑指!
就见祝萍萍那张半边雪白,半边血红的脸,骤然出现在左前方,被剑指一斩而中,脸上居中顿时多了一道笔直的血痕,几乎将一张脸皮分为两半。
然而只是转眼之间,那道血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了!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蹊跷,这祝萍萍虽然和她老祖一样,肉身具有惊世骇俗的愈合能力,但其中有一个不同的地方。
当那祝萍萍皮肉愈合的时候,包裹在她身周的那种黑暗,就会如同活物一般钻入她的伤口,就好像在替她修补肉身。
而祝家那老妖怪却不必。
当然了,也有可能只是那老妖怪之前并不在黑暗中而已。
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随即一个闪身追上,在连番的进逼之下,将那祝萍萍迫到了黑暗边缘,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那祝萍萍雪白的半边脸上,顿时也多了一个手掌印,呼的一声倒飞了出去。
我收回尸眼,纵身追上,一记手刀直斩而下!
那祝萍萍人在半空,急忙滴溜溜一个急转,挥手来挡!
手刀斩实,只听咔嚓一声,祝萍萍两只手腕登时断折,软绵绵地垂了下去,整个人也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果然,此时的祝萍萍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恐怖的愈合能力。
我紧跟着追上,一脚踹出。
就见裙摆一晃,伸出两只手来,挡下我这一踢,她的人刷的一声,贴着地面滑翔而去,轰隆一声撞在墙壁上。
被她这一撞,那厚实无比的墙壁,竟然轰隆一声坍塌,露出一个大窟窿来。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就见那窟窿背后伸出一只手,捏住祝萍萍的脖子,随后就见到一张白森森的长脸,左耳上金光一闪,赫然正是那黄虎。
忽然间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当心!”
只听呼的一声响,一个火人凌空朝着我扑了过来,我脚下一转,差之毫厘地避开,就见那黄虎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抓着祝萍萍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这种距离下,想要追上黄虎,几乎是不可能,除非是对方故意让我追到。
我索性不去追,只见那火人刚才一扑落空,立即又回头朝我扑了过来,速度奇快,当即闪身疾避。
就听方寸山的声音随后传来,“他奶奶的,这老妖怪居然连阳火都烧不死!”
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之前他们准备用阳火把祝家那老头一把火给烧了,谁知道这老妖怪竟是真正的水火不侵。
这一下子身上火焰滚滚,反倒是更加棘手了。
身侧人影疾闪,小疯子从我身侧掠过,直奔着那火人而去,就在两者即将撞上之际,她突然如一阵风般绕了过去,瞬间绕着那祝家老头转了一圈。
只见一阵白蒙蒙的雾气从她绕过的轨迹上蒸腾而起,丝丝缕缕地涌向那祝家老头。
对方身上滚滚的烈焰,被那白蒙蒙的雾气一缠,居然呼的一下就熄灭了。
除去阳火,那祝家老头身上皮肉焦黑,散发出一股子糊味,然而那皮肤很快就开始愈合,发出毕剥毕剥的声音。
不等他站稳,我和小疯子一前一后夹击而上,那祝家老头猛地横飞而出,虽然速度奇快,但在我们两个的夹击之下,却是被一击而中。
在两股力道的绞杀之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祝家老头身躯诡异地拦腰向后翻折!
就在这时,那股子粘稠如墨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蔓延了过来,那祝家老头手脚并用,以极其怪异的姿势爬进了那黑暗之中。
黑暗如潮,汹涌而至,霎时间将我们所有人卷了进去。
放眼望去,伸手不见五指!
可就在下一刻,一道火光亮起,稍稍驱散了黑暗。
原来是那铁头人在潘荣和孙小何的扶持之下,又摆出了十八盏油灯,火苗如豆,也不如何亮堂,但对于这怪异的黑暗却似乎有奇效。
在这火光的照耀之下,四周景物已经依稀可见。
只见那祝家老头佝偻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他不是面向我们,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