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回来了，我听见声音了！”
    “没事，你妈回来了正好！你去忙你的！”
    “爸，我开车带您出去玩吧！你知道我的工作白天不忙，可去可不去。”
    “那，行吧！这会儿天挺好的，你带爸看看金都吧！爸其实很喜欢金都，你看爸光说傻话，国人谁不喜欢金都。”
    这时，吴军的母亲推门进来了：“小猛没出去啊？”
    “妈，您回来的正好，我开车带爸出去转转，天气多好，腊月了还这么暖和？”
    “老吴，听听，你儿子多孝顺…”
    “嗯，我这辈子好福气，婆娘聪明，儿子孝顺，此生无憾！”
    “说什么傻话？你这腿虽然就这样了，但是我需要你。我认命，我就是愿意伺候你！”
    “傻话，我这身体肯定走你前面，到时候你可别傻。没人伺候了你别犯贱想我，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吃点好的，养好自己看孙子。”吴军发现妻子在看他，他马上改口：“我也死不了，我要抱孙子，我坐轮椅，孙子坐我腿上，我还能发挥余热，我要长命百岁…”
    吴小猛看着轮椅上有些激动的吴军：“爸，我背您下去，今天用不着轮椅了！”
    “好，婆娘，开门，把我和儿子送下去，儿子带我转转大金都……”
    “好嘞！”
    吴母看着儿子开车出了街口上了主路，又追车紧走了几步，突然后悔自己没上车了。
    家里的杂活儿永远干不完，哎，干活的命，回家炖汤吧！小猛吃了晚饭还得上夜班。
    ……
    “小猛，去老火车站，天好，我想去看看护城河边的芦苇草和狗尾草……”
    “爸，那有什么好看的，一把火就烧没了…”吴小猛说完嘿嘿傻笑。
    “谁敢在火车站附近纵火，你以为是小时候在村里啊，看见荒草就给点着。”
    “爸说的对，咱们去看护城河的落日余晖，我今晚去晚点儿。”
    “忘了带你妈出来了，你妈一天天就知道傻干活儿，以后你跟你婆娘多孝顺你妈。你妈比谁都聪明，还懂得适时闭嘴。”
    “爸，您放心，我妈什么样儿的儿媳妇都哄的住，真心换人心，爸您放心。我从来没怨过您，因为您是我爸。您放宽心…”
    “好，爸听你的！”
    “爸您别光跟我聊天，平时我说带您出来，您怕耽误我白天休息。您看看车窗外金都的风景……”
    “小猛，人老了，哪里都不喜欢。对了，儿子，爸不喜欢柳青青。”
    “爸，我正想跟您和妈说呢，我和青青不合适，她有点瞧不起我。以前她是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我在肖总别墅当司机开豪车，可以时常找借口带她出去虚荣一把。现在她在光耀集团当上白领了，开始对我诸多挑剔。这女人对我挑剔，对我的工资和提成还有灰色收入不嫌弃，每次我钱还没捂热乎，都被她要了去。我决定不要她了！”
    “好儿子，有志气。”
    “爸，把那瓶功能饮料打开，我喝一口…”
    “给……”
    吴小猛接过易拉罐喝了几大口，又递给了吴军，微笑快速看了吴君一眼：“爸，您尝尝，味道不错，我喝不完，您喝吧！”
    “好，爸爱喝。”吴军看着懂事的儿子慢慢小口喝着饮料，心里又暖又疼。
    暖之暖，儿子孝顺，可是投胎到自己家这命算不好了，也没上完高中，妻子一个人养大的他。
    疼之疼，儿子这样没前途，要想个办法。
    老火车站很快到了，吴军的脸上开始紧张起来。
    透过前窗玻璃，吴军大吃一惊：“快停车，小猛咱们别到近前去了。倩倩在河边呢！”
    吴小猛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土路边，看着红日余晖河边，封倩修长的身影，亭亭玉立的站在满是红霞的河边：“爸，她过的比您好，您比她惨，您从年轻就坐轮椅，她却成了人上人。对吧！”
    “小猛，你说的对。”咱们走吧，你吃了晚饭还得上夜班…”
    “不急，爸，您让我歇一会儿再开车。爸，咱们吃那个小面包和饼干，都适合您的肠胃，您放心。”
    “好的，爸吃面包，面包软和……”
    “爸，这次您喝纯净水，我还喝饮料。”
    “我不喝水，我就喝你剩的饮料。”
    “行，爸，我妈不在，我听您的。”
    “这就对了，我才是一家之主。小猛，记住，不是所有女人都值得你全心全意的付出，你妈挺会看人的，以后多听你妈的。”
    “爸，我懂！”
    “开车，回家…”
    “好的，一家之主爹！”
    “傻小子你个傻样儿…”
    “爸，您高兴了吗？”
    “爸高兴。小猛，爸当年没想一定要占她便宜，爸虽然没说我娶妻有子了，没说要她回报我什么。你相信爸吗？”
    “我相信爸，妈也相信爸。妈说从她跟您一出村您就有机会占她便宜，可是您没有，所以妈不后悔伺候了您半辈子。”
    “真的，你妈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爸，您是不是傻，我妈那么聪明的人！”
    “对对对，儿子你说的对……”
    “爸，看不到她了，您看窗外，爸！”
    “嗯，小猛，我知道她恨我，当年阿虎也想杀我，但是我是被阿光的亲信打残扔下老家山崖的。”
    “爸，不说这个了，咱回家……”
    “对，回家…”
    “爸，走另外一条路，那条路上有一处地方跟老家的路很像，还新安装了黄铜花朵一样好看的路灯，我带您看看金都的夜景吧！反正回家多晚，饭菜都是热的。”
    “嗯，你妈是个好女人，咱爷俩拖累你妈了！”
    “嗯，我再找女人就找不漂亮但是人勤快的，其实她柳青青也没多漂亮。”
    “对，女人要会过日子，知冷知热。要那么漂亮有什么用，都是麻烦。嘿嘿嘿，其实你妈年轻时也好看，耐看的很。她跟着我半辈子顾不上自己，光伺候咱爷俩了。她显老，可是你给她买的化妆品她也不学着用，新衣服也顾不上穿。你妈说就推我楼下转个弯，穿什么新衣服，回来干活儿还得换，不够麻烦的！”
    突然，一声刺耳的摩托车声与吴小猛的车迎面而过，吓了父子俩一跳：“妈的，都是些什麽玩意？二世祖们，好吃懒做，半夜出来嚯嚯。”
    “爸，您说的对，我得小心点，肯定不止一辆摩托车，卧槽，还都是逆行……”
    “儿子，咱不聊了，你认真开车吧！”
    “嗯……”
    这时，吴小猛车后的一辆车内
    “杨总，右侧车道是那俩龟孙……”
    “嗯，爷俩都是王八，老的年轻就残废，肯定早当了王八。小的也是王八，柳青青那女人最早跟我们地下基地看仓库的几个兄弟睡过，没想到老大还睡她。”
    “女人活儿好贱的无下限，什么男人都伺候的好……杨哥，卧槽……”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传来：“卧槽，吴家爷俩掉下去了，这路离地下十多米吧！”
    “死活都不关咱们的事？”
    “杨哥，您不是等着阿光干掉阿虎吗？”
    “怎么都好，前面停一下，不着急报警，撞他下去的人自会报警。咱们远远的看热闹就好。我看吴军如果死了，阿光怎么把阿虎送进监牢。真是太有趣了，我就喜欢看阿光暴怒的样子。当年他把我爸当狗使唤，哈哈哈…”
    腊月的傍晚说黑就黑，破损护栏边哭泣的两个女子：“妈，怎么办？”
    “别怕闺女，报警…你车技不好，再说也是被那几辆逆行的摩托车惊着了，咱又不是故意的，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怕，妈妈爱你，爸爸也有些钱，咱不怕，别哭……”
    此时转弯处桥下的吴小猛醒了过来：“爸，爸，爸，你流血了，磕哪了！”
    “爸，没事，你听吧爸，你趁此机会把你妈和爸带回老家吧！爸想家了。”
    “爸，咱们走不了。”
    “相信爸，让你妈把爸火化了，给爸买个好看的盒子，红木盒子，爸喜欢。爸终归是没勇气帮倩倩除掉阿光，也好。爸护得住你和你妈就对得起自己了！”
    “爸，我没带手机，我，我抬不动您，您稍微使点力，爸你嘴里流血了，可别说话了。爸，醒醒，爸，我没带手机，咱们怎么上去……”
    吴小猛歇斯底里的喊着：“救命，上面有车吗！救命……”
    路边的女孩摇着手机大喊回复：“我报警了，一会儿就来人了。我下不去，对不起你……”
    两个小时后，医院急诊大楼
    吴小猛给医生跪下了：“您再进去救救，我没法跟我妈交待，大夫，您进手术室救我爸，他才四十几岁，我还没孝顺他呢！”
    六十多岁的男外科专家，摘下了眼镜：“傻孩子，你爸的身体本就不好，还失血过多天又冷，你爸下了救护车就不行了。傻孩子，你别闹了。爷爷尽力了！”
    “妈，我妈，我怎么通知我妈，我妈肯定在等我爸回家喝粥……”急诊室外的老专家和两个护士都落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