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洛嗅了嗅鼻子,收敛了一下悲痛的情绪,舀了一勺米粥,送入口中。本应淡而无味的米粥,却在花洛洛的嘴里泛出了苦涩。花洛洛强忍着泪水,吞咽了半勺。
她不是不知道雄兽们担心她,可她实在忘不了蛇放靠在她怀里,最后一刻的那抹执着的爱。
“阿战,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明天,我们把阿放送回重山。”花洛洛始终低垂着头,不敢让雄兽们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花洛洛不停地在内心告诉自己,事情还没处理完,后面还有很多事,她现在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雄兽们没有多言,他们知道,洛洛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慢慢接受,慢慢恢复。若她真的能无动于衷地继续生活,他们反而觉得这样的雌性太过冷漠无情了。
透过窗户,走出房门的豹利瞥见屋内呆愣地捧着石碗卷曲着身体怔怔地坐在床上的花洛洛。‘若换作是我,她也会那么难过吗?蛇放在她的心里,原来那么重要啊。’
第二日清晨,花洛洛手捧着一叠红色的衣物走出了房间。狼战和熊极在房门口一左一右坐在地上守了她一整晚。
见洛洛出来了,两人揉了揉眼睛,站起身,跟着她一起来到蚕房。
当天下午,重山部落西门河道划入了4条小舟。
很快,首领去世的消息就传遍了部落。花洛洛让鳄冬、玛雅、塔曼和鹭勤将各门的兽人全都集中到了中央地带。
兽人们看见他们的首领双眼紧闭躺在一口松木棺材里,纷纷痛哭流涕,跪地掩面而泣。鳄冬伤心地为首领念起了悼词,花洛洛则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蛇放的棺木旁,身后是她的雄兽们。
首领突然的离世对部落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此刻的重山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摇摇欲坠。权利的更迭往往伴随着内乱和死伤,很多部落都是因为权利的交接问题而湮灭或缩减。
花洛洛神情严肃,她绝不会让蛇放一手建立起来的“大型部落”毁在任何人手中。‘阿放,我会把重山完完整整地交到鲤儿手中。’
果然不出花洛洛所料,鳄冬刚念完悼词,就有兽人跳出来叫嚷道:“首领到底是怎么死的?!花洛洛,你给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们要给首领报仇!”
“是啊!首领怎么会突然就死了?!他为什么穿着一身红衣啊?!到底发生了什么,首领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们要报仇!”
“要报仇,要报仇!”
一时间,中央地带的兽人们似乎是被最初那个兽人的叫喊声带动了起来,一同仰天吼叫着,声音震耳欲聋、山摇地动。
‘阿放,此刻若是你还在,只要用腹语低吼一声就能让他们全都安静了吧。’花洛洛看着群情激愤的兽人们,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只是沉默不语,任由大家宣泄着情绪。
她的心中回想起了过往几次类似的场景,蛇放的出现,总能不怒自威地瞬间平息兽人们的争斗和矛盾。但往后,这一切都只能靠她一个人来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