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眨眼就陆缺留下照顾方岁寒,转移到双方签生死状死斗。
看得出来,以前同路而行,苏寒衣和宋观澜、兰锦嫣的积攒矛盾已经很深。
这次只是在借题发挥。
作为旁观者的浮生仙门势力,也就是季南茵和辛敬臣二人…
季南茵终究属于海字十甲行列,家国大义不亏,私德就很一般般,乐意看见参合宫和凤栖山掐架,于是完全作壁上观。
辛敬臣为人自私了点,但分的清事情轻重,开口劝解道:“在仙城生存艰难,诸位道友还是同心协力脱困为妙,有什么过节也等出去后再解决。”
苏寒衣冷声道:“辛前辈不必多管。”
兰锦嫣伸手向后一摆,美眸中迸发迫不及待的战意:“参合宫道友,请了!”
曹玉蓉祭出重枪:“我跟苏姐姐打你俩足够,今天先戳烂你的臭脸。”
陆缺还待在船坞房间,失去存在感,准备大打出手的四位长辈都没向他斜一眼。可半截灵舟是他找的,水源是他提供的,现在能暂时安定也是他拼命换来的。
打打打,刚安定两天,就忘了昨天还仓皇如丧家之犬。
“我说…”
陆缺刚准备讲点道理,苏寒衣等四人已经飞下半截灵舟。
四人都是心高气傲,鼻孔朝天之人,谁会愿意听他唠叨?
看来得拎着断夜就去讲道理。
陆缺叹了一声,拎刀出门,飞身落到浓雾之中。
兰锦嫣和宋观澜已经各自祭出飞剑,掐着剑诀,指尖微微闪烁灵力光芒。
矮一辈的楚钦鬼鬼祟祟站在后面,不知道是不是怀着偷袭的居心,反正也已祭出飞剑。
另一面。
苏寒衣少有地祭出灵兵绣甲,衣袖飞扬间长剑一抖,银亮寒芒渗入浓雾。
与之并肩而立的曹玉蓉侧身而立,重枪枪尖拖在地面,仙武道罡酝酿,使得枪尖迸现出一道道白色雷弧。
陆缺落到中间。
宋观澜这些年闭关沉淀道行,两耳如塞驴毛,不闻修仙界之事,对陆缺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以为撑破天也不过刚晋升元婴而已,跟自己徒弟陈问差不多,自然不把陆缺当回事。
宋观澜放言道:“多你一个也不多。”
苏寒衣也不是很客气:“陆缺,你滚一边儿去,今天这场我必须得打。”
陆缺深吸一口气道:“打架重要?还是活着离开北冕仙城重要?”
宋观澜抬指驾驭飞剑,剑气呼之欲出,冷喝道:“不敢打就滚远一边儿,少在这儿跟我说教,我修行论道的时候,你爹还不认识你娘。”
苏寒衣纵身而起:“你敢辱我徒弟!”
苏寒衣自己骂陆缺可以,别人骂陆缺,在她心里无异于刨青丘狐坟的跟脚,美眸中寒光一闪,挥剑直取宋观澜。
她使剑时与她平素施展拳掌多出几分狠辣。
剑光粼粼如月,在雾气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形银痕,擦着陆缺身躯掠过,轰然向前绽放。
仙武道罡轰鸣,神秘浓雾翻卷如流。
宋观澜变动指诀,脸面变为微紫色,似乎是全力运转了丹元周天,只听飞剑发出一声凤鸣般的轻响,便有一十三道红色火焰激发,衍化火凤剑相。
火凤剑相迎上剑光,轰隆一撞,在半空中成形短暂对峙的冲击弧面。
然而宋观澜出手即是八成实力,剑指往前一推,红色的火凤剑相霎时变成橘色,剑势和炽烈力量大涨,砰的击碎了剑光,张开双翼掠向陆缺和苏寒衣两人。
薛昂高声提醒:“师叔小心!”
莫浅欢感觉陆缺很不对头,好像变成圣母白莲花,急喝道:“陆缺,你傻了?”立即御剑救援。
辛敬臣眼眸紧缩,也欲出手止戈。
这时。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凭空而生,在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穹极生灭掌》的白骨法相显化在雾气之中,显化在陆缺跟前。
这次的白骨法相更于往昔不同,显化时踏着莲花状的滚滚灰气,骨骼之间的血丝鲜红如线,飘飘荡荡,就连骷髅头上都多出数百缕细长如发丝的血线,看起来丑陋而狰狞。
白骨法相伸掌而去,抓住橘红色凤凰的双翅,从中间撕成两截。
火苗落地,化为乌有。
白骨法相再出一掌,压向宋观澜,掌心红色血线缠绕,一掌化为数掌,碾碎剑罡屏障,将宋观澜轰出几十丈远。
陆缺闭了下眼,强行压制不断往上翻涌的戾气:“最好到此为止…”
“好大的口气!”
宋观澜旋身而起,剑诀再变,横指往前一指,定在空中的飞剑,簌簌一晃,化成银色的飞剑河流,流淌着,向白骨法相缠绕而来。
同时兰锦嫣也已经出剑。
苏寒衣和曹玉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让陆缺单独面对,各自出手助力。
陆缺口鼻中的气息越来越粗重,猛喘一口气:“我说最好到此为止,不然我把你们四位一块儿收拾了,这下听明白了吗?”
轰。
白骨法相脚踏的灰气莲花爆散而开,灰气滚滚中,法相一分为二,衍化出一尊漆黑如墨的黑骨法相,一尊森白的白骨法相。
曹玉蓉身为北武宗弟子,之前也曾研习过《穹极生灭掌》,虽未精深,但肯定是有所了解的,见白骨法相分成两尊,不由得神色巨震。
不好!陆缺对这门仙武的领会,已经远远超越了元婴层面,演绎出的仙武意蕴只怕于化神后期,更高也有可能…
这相当于一位化神后期把境界压制到元婴中期,在跟他们四人交手。
力量或许相当,心境却截然不同。
但怎么会这样?
曹玉蓉感觉到强烈的窒息感,只攻了一枪,就立马回枪防护:“苏姐姐,陆缺说的话不是信口开河,他有同时收拾我们四个的实力。”
“嗯?”
“他能抵挡住二十头相当于元婴后期的梗刺鼠攻击。”
徒弟…这么强?苏寒衣略微恍惚。
一闪念间。
阴森的灰气渗进了神秘浓雾之中,环境越发灰暗。
而周围惨叫声连连,地面不知何时已变成一座骨山,低头看去,到处是森然白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