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事情,一向是他和标儿做主,她从不主动参与。
如今却还是这般?
简直是无语!
烦躁的挥了挥手,马皇后什么都不想说了,转身径直往外走。
朱元璋一头雾水。
这一来就发火,夫人定是有话要说的。
可为何说到一半就走了?
马皇后从御书房出来后,去了大牢。
大牢这边已经被相关人等做了安排。
给朱标安排的牢房,不仅有像样的床榻,还有书桌,笔墨纸砚,椅子凳子,吃饭的桌子。
牢房的大门也并没有关好。
朱标想出去就能出去。
马皇后看到此,脸色总算好转了些许。
“母后,您怎么来了?”朱标见马皇后过来,连忙起身,走到马皇后身边后,行了个礼。
马皇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因为你!”
朱标心虚的低下头来。
“说说吧,早朝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和重八会闹到如此境地?”
我倒是觉得,你二人脾气,纵然有些许不对,倒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朱标苦涩一笑,简单的说了下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马皇后的脸色阴沉到极致。
“好啊,本宫就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不曾想,会是这样的问题!这重八,脾气当真不是一点点的大!”
“好了,母后。”朱标莞尔一笑,“父皇脾气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再说了,如今这被安排过的大牢也还能住人,倒也不算多差。”
“标儿!”
朱标浅淡的微笑着。
这大牢,看似不好,仔细一想,却还是有诸多好处的。
至少那些没名堂的奏折可以上递上来一些了。
“父皇脾气大,您也是知道的。如今儿臣在大牢中受苦几日,灯光出去的时候,父皇的气必定是消了的。如此,对儿臣来说,也是好事。”
“什么好事啊。”马皇后惆怅不已,“本宫多少能听到些前朝的事。如今这朝局啊,可没多稳固的。”
朱标回眸,看向另一边。
表情有些许的惆怅。
确实,如今这朝局,没有多好。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和老头子。
虽说他们还算是勤奋。
这朝中之事,不论大小,都在管。民间呢,也是时不时的就去。
不说去民间带来了多少好处,到底也不是糟糕的。
然,置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标儿。”马皇后叫朱标。
她的眼神中,关切居多。
朱标回神,对着马皇后温和的笑着:“母后,您且不必操心,一切哪怕是再糟糕,儿臣都有信心能调整过来。百姓,仍旧安居乐业。”
“嗯。我不担心你对朝廷的所作所为,只是你自己。”
毕竟是她生的,身体与生活,才是她最关心的。
“嗯?”朱标发出困惑的单音节。
马皇后:“你说说,你那太子府,都多少年了,除了英儿一个孩子,愣是没能再生出一个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
朱标汗颜。
张了下嘴,本想反驳半句的。
奈何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叹息一声。
“本宫可有说错?”
朱标摇头。
“你那太子府,也算是后宫未来的中心。为了朝廷,你尽心尽力,本宫甚是欣慰。可身为男子,传宗接代也是重要之事。就如秦朝一般,二代而亡,诸多遗憾后悔啊。”
朱标点点头:“母后教训得是。只是这事……光是儿臣努力,似乎也……”
“哼,自然是你努力,妃嫔也努力的。”
“呵呵。”朱标尴尬的笑了笑。
这努力,可就不大好说了。
“罢了,本宫也不说其他了。总之,你记在心上。若因此而被重八责罚了,本宫自会去教训,你且安心的将一切计划好,按照计划来就是。”
朱标点点头。
其实,常氏有孕。
母后可不必如此担心。
只是先前,太子府发生诸多变故。
常氏的孩子不足二月,正是不稳的时候。
马皇后抬头,又将这地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如太子府好。
她回眸。
朱标也在此刻对着马皇后微微一笑。
“标儿,要不本宫和皇上说一说,让你出去?”
大牢之中,即便是物品充裕,到底也不如太子府好。
标儿身份尊贵,太子府才是他应当住的地方。
“无妨。”朱标笑得释然,“不论是这里,还是别处,都只是一个住的地方罢了。要知道,百姓的住所可比这个差多了。儿臣身为太子,理应成为天下百姓的表率。”
“可在这种地方生活,对你的身体……再者,你当真不觉得,在这里会影响到自己吗?”
朱标摇头。
没什么可影响的。
“你……”马皇后气结。
看马皇后这想不明白的样子,朱标温和的笑着,走上前来,轻柔的拍了拍马皇后的肩膀。
“母后,您当真多虑了。不论是生活在这里,还是在别的地方,对于儿臣来说,只要环境不是太糟糕,就足够了。再者,那些蒙冤受屈之人,不也是一样要在这地方住上一段时日,待查清真相,才得以出去吗?更有甚者,可不是住这种地方,而是诏狱啊。”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的。
马皇后被朱标这番说了,也不好再阻拦,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母后,儿臣在此处到是无妨,可您最好别在此处。您的身体同儿臣不一样。”朱标拱手,劝着马皇后离开。
这地方,阴暗潮湿,哪怕是民间再差的地方,也比这个好一些。
马皇后确实是待不习惯。
她点点头。
不过她并未离去,还是走过来,追问朱标。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朱标想了片刻后,回答马皇后:“至少十日。”
“十日?”马皇后皱眉,“这么多?”
朱标笑:“这个已经不多了。”
总之,对于如今一切,他很满意。
“不,不行。”两三日便足够了。
“本宫会同重八说的,就两日。”
说罢,也不管朱标是如何反应,扬长而去。
朱标看着马皇后那离去的背影,苦涩的笑容在嘴角荡漾。
母后啊母后,您又何必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