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赴宴杨家收获诗迷
作者:江岁晚   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最新章节     
    随杨秉文入了院,所经之处皆以简朴为主,偶有几株奇花异草。
    听说还是先前从司大人家里挖来的,也难怪那日司远道趣唤杨成务为老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谢玉衡轻叹一声,想起司远道所述杨家往事:
    爱妻早亡,留一子,随楚珩打天下时战死。
    儿媳得此消息,悲伤过度之下早产,一尸两命也追着去了奈何桥。
    徒留龙凤胎孙子孙女陪伴杨成务,也难怪明明比司远道年岁还小些,就已满头银发。
    穿过抄手游廊,便见一头白发的老人背手站在檐下,“来都来了,你这人也不记得带点礼。”
    空手而来的司远道毫不羞愧,道:“你我管鲍车笠之交,不需外物以证。”
    这一人不要脸开口要礼,另一人厚颜毫无羞耻,听得双方小辈都是好一阵汗颜。
    杨秉文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忙引着众人入中堂去。
    方聊上几句便有一妙龄少女入内,举止大方的见了礼,坐在谢云华旁,只一双美目总忍不住往谢玉衡那处看。
    待谢玉衡疑惑抬眸,她又收回了视线。
    杨成务见此,哈哈大笑道:“这是云照。她啊可喜欢你的诗,最爱你府试所作那首《清明》。”
    “细细算来那时玉衡未及六岁,便已妙笔生花,才华横溢,真是汉江后浪拍前浪,我等老咯。”
    说完,举盏同司远道以茶代酒,盏碰盏,一水入喉。
    杨成务回味着唇齿之间明前龙井的清香,心下暗忖:上次还是打劫少了,就该整坛茶叶都揣袖里带走。
    谢玉衡微怔,向杨云照点头至意,倒第一次见有人是她的诗迷。
    又闲聊两盏茶的功夫,便有下人陆续将饭菜呈上,都是些极地道的交州菜。
    口味清淡,清中鲜,淡中美。
    酒足饭饱后,早已是夜禁时分。杨成务和司远道去书房议政事,几个小辈这才放开了些。
    “东风细雨落残泥,花满江山草色萋。惆怅清明何处是,夕阳芳树鹧鸪啼。”
    杨云照诵完谢玉衡的诗,眼巴巴望着她,“侯爷何时再出新作?云照想拜读新作已许久。”
    京中并非无人喜欢谢玉衡的诗,属实是她写得太少了。
    也就考一次写一次,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那些个风流才子在平康坊待一宿,作的诗都不止这个数。
    所以,外边传荆州读书人匠气重也是有原因的......
    谢玉衡手持一本杨秉文给的古籍,道:“圣上赐福百官休沐三日,后日花朝节,已应二哥之邀同去拜文昌帝君,待拜完文昌帝君便去曲江宴。”
    这曲江宴年年都有,景元年间由卢家在朝御史主办。
    现下则是皇上的胞弟上京知名gai溜子,哦不,知名花鸟大家——瑞王在弄。
    是以,不少参加春闱的举子,都想在曲江宴上一展风采。
    哪怕是得不到瑞王青睐,那曲江也有不少游玩踏青的贵女嘛。
    若能结识深交一番,这哪怕中不了进士,那对前途也是大大有益滴。
    抱着类似想法的贵女,亦不在少数。
    只不过人家看的是有潜力的举子,才不是什么绿豆眼半腹墨水的王八羔子。
    月色穿帘风入竹,谢玉衡兄妹二人同杨秉文,从诸子百家聊到现下时政,而杨云照亦同云华知意打得火热。
    眼见那亲密的阵势,谢玉衡撑着下颚,笑道:“瞧三位姐姐,一会儿功夫,都快义结金兰了。”
    被仰慕之人唤为姐姐,杨云照脸色一红,腼腆道:“云华姐学识渊博,知意妹妹通晓医理,实属我学习效仿之榜样。”
    “嘻嘻,我觉得云照姐姐也很厉害,懂制香,还精通乐理。”
    谢知意持一块月牙栗糕,小啃一口咽下后,继续道:
    “野鸟窥我醉,溪云照我眠。云照云华,听着倒怪像一对亲姐妹。”
    谢云华玉指轻点她额头,调侃道:“那这样,不若你改名叫云意。这样就是我们仨听着像是亲姐妹了。”
    “嗯,我也觉得甚好。”谢玉衡跟着打趣。
    气得谢知意直跺脚,“家主你也跟着云华姐姐胡闹。”
    杨秉文疑惑道:“家主?”谢明礼在旁小声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后恍然大悟,杨秉文感叹道:“当真如祖父所言,汉江后浪拍前浪,我不如江陵侯啊。”
    一番交流,杨秉文早被谢玉衡知识之渊博折服,更别提其部分想法观点别出机杼,令人闻之耳目一新。
    杨云照眼珠子一转,打算明日让婆子也使银子去下下注。
    至于下注中状元之人嘛,咳咳,首先排除她哥。
    不是她做妹妹的无情无义,胳膊肘往外拐,实属哥哥对手是劲敌呀。
    不远处,同一片月色下的卢家,灯火通明。
    卢沛然手持几张薄纸,仰视前方的卢父,喃喃道:“父亲,这样做不太好吧?”
    卢父冷哼一声,“有何不好?这诗是按你往日诗风做的,便是国子监祭酒来了,也瞧不出分毫差别。”
    “要不是你没用,比不上池杨二人之名。我卢家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
    “何须如以此下作手段,买通瑞王亲信,提前帮你备诗作词!”
    卢父狠狠一拍紫檀木八仙桌,起身甩袖离去。路过跪着的卢沛然时,不带一丝停留。
    待脚步声远去,脸色煞白的卢沛然再忍不住,男儿热泪滚滚掉落,无声发泄心中郁气。
    他确实不如池兄和杨秉文,可他不也比他们年岁都小吗!若都是同龄,还指不定状元之名是谁的。
    可他也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三年之后再下场春闱,读书人便不如现在这般金贵。
    暗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期盼卢家倒下,一蹶不振......
    卢沛然眼底划过一丝坚定,抬袖擦去眸中水雾。
    低头查看怀中纸张可有损坏,小心将弯曲的纸角拂平,踉跄起身往自己院子走。
    他得早些把这些诗词,背得滚瓜烂熟,不能糟蹋父亲望子成才之心。
    ......
    二月十二,青色十里,春波荡漾,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