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刘启神情寥落地看着外头凄清的弯月,惨白的光晕淡淡地映在他的脸上,有点凉意,扬起脖子又喝了一大口酒。
自从琳琅和刘武成婚前往梁国,他的心变得空落落,以前总有几分希冀,还能偶遇心仪的姑娘,近距离地看看她,现在只能对着月亮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刘武能够抱得美人归,他为何不能?
刘启深以为,他这个太子做的很窝囊。
孙婉璧打发内侍,蹑手蹑脚地上前,从身后给刘启披了件外衣,温言关切道:“太子殿下,夜深风凉,醉酒伤身,您还是早点安置吧。”
刘启心系梁王妃,这几日总是醉醺醺的麻痹自己,窦漪房教训过他几次,压根没有作用,只能嘱咐太子妃多多宽慰刘启,教导她一些驭夫的手段,比如真心换真心,亲自给夫君做衣服、煮羹汤,当温柔的解语花。
孙婉璧起初还挺感激,觉得皇后婆母待她犹如亲女,不遗余力地教导她讨太子欢心,但这些招数并没有起作用,甚至在栗妙人的故意捣乱之下,显得有几分滑稽。
刘启觉得孙婉璧莫名其妙,做的东西难吃的要命,绣的手帕还不如栗妙人做的。
但这也不能怪孙婉璧,她从小有丫鬟仆妇贴身照顾,平日里读书吟赋练习箜篌,女红的手艺只是做做样子,更别提亲自下厨做饭,没把厨房烧了就很不错了。
孙婉璧丢了脸,挨了训,为此恨透了栗妙人,对窦漪房的金玉良言亦是半信半疑。
蚕花节的日子,窦漪房为了表示对太子妃的看重,吩咐孙婉璧主持请灿王仪式。
栗妙人看着眼热,想要掺和进去,孙婉璧心生一计,故意派人散布消息,说是蚕王的丝和桑叶压在枕头底下可以顺利怀子,以此设计对方冒险偷蚕丝。
栗妙人被逮了个正着,这次没有刘启的心疼和求情,她被罚挨了廷杖,禁足半年。
窦漪房是有经验的宫斗达人,一眼就看穿了孙婉璧的手段,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进来的时候,蚕王突然死了,栗妙人还在里面鬼鬼祟祟,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栗妙人哭哭啼啼、不停喊冤,被宫人拖下去打板子,窦漪房怒其不争地看着孙婉璧,指责道:“婉璧,母后当初是怎么教你的,想要拴住丈夫的心,必须以真心换真心,怎么能用这种下作手段,你这样只会弄巧成拙,回去反省吧!”
孙婉璧面上羞愧难当,表示受教,心里却嗤之以鼻,心里满是怨怼,皇后娘娘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真够无语的,后宫的女人如果没有城府心机,如何活得舒坦长久?
皇后自己扪心自问,她能站在现在的位置,独宠后宫,难道就没有使过心计用过手段?
什么以真心换真心,如果一个男人心有所属,碰都不愿意碰你,冷漠无情,闲杂人等的真心一文不值,还不如主动出击,替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复杂的思绪和回忆瞬间拉回,孙婉璧注视着脸色绯红、醉意朦胧的刘启,心里满是算计。
如今栗妙人禁足不得出,没有对方捣乱算计,正是她想办法怀孕的好时机。
刘启摇晃了一下晕晕沉沉的脑袋,眼神开始变得涣散,看着上前扶着他走向床榻的孙婉璧,不知是喝的太多,导致神智不清醒,还是思恋琳琅过甚,直接将贴上来的温软女子搂进怀里,嘴里贪恋地喊道:“琳琅是你吗?琳琅…”
孙婉璧深吸了口气,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在意了,反正她对太子没有太多的男女爱意,不过是想要更多的富贵和尊荣。
母亲说得对,男人的爱过眼云烟,嘴上说的山盟海誓,根本无法维持长久,年轻貌美时不为自己争取,真到了昨日黄花的时候,那就彻底晚了,地位和子嗣才是最实在的!
孙婉璧原本还有点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解开太子的衣衫,黄花闺女第一次,就算心有成算,但没有经验,但刘启似乎醉的厉害,把她当作了梁王妃,比她还要急切地胡乱脱衣服,甚至开始上手撕扯她的裙衫。
两人呼吸急促地上了榻,彼此痴缠地亲吻了起来,孙婉璧闭着眼睛,承受着来自太子的热情,落红点点,娇喘吁吁,伴随着男子的粗重的喘息声,锦绣帷幔缓缓垂落,遮掩住其中的旖旎景象。
外头守夜的碧桃不觉面红耳赤,终于松了口气,太子妃和太子圆房了,可喜可贺。
翌日,太子醒来,看到卧榻之侧的人是孙婉璧,想起昨夜的荒唐和激烈,不禁郁闷懊恼,但他也没有迁怒对方。
酒是他自己要喝的,醉了认错了人,太子妃凑巧过来,二人最终完成敦伦之礼,刘启扯着唇角自嘲,想必母后会很高兴吧。
窦漪房的确很高兴,得知刘启和孙婉璧昨夜圆房,还以为儿子彻底想通了,她吩咐容儿给太子妃送去了赏赐和补品,期待她能够早日有孕。
禁足的栗妙人闻讯后,愤怒地摔摔打打,屁股的伤势刚好了点,因为愤怒,动作过大,又开始疼痛起来,面色不禁扭曲。
她想到孙婉璧对自己的算计,眉头紧锁,恨得一阵咬牙切齿,投靠栗妙人的李嬷嬷劝说道:“良娣莫恼,等您解了禁足,好好地哄哄太子,早日怀上皇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您有宜男之相,将来必会一举得男,老奴不会看错的。”
栗妙人的心绪稍微稳定了点,对李嬷嬷的话深信不疑,只要她顺利怀孕生子,就算孙婉璧贵为太子妃,也得迁让她三分,反正太子对孙氏不甚欢喜,只有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