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盛典,各怀心思的人比比皆是。
传闻中的时影世子正式成为太子,他身姿挺拔、容貌俊美、宛如谪仙一般引人注目。
在场的六部王爷们看到如此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潮,纷纷思忖,怎样才能让女儿在众多郡主中脱颖而出。
虽然按照传统,空桑国的皇后必须出自白之一族的贵族女子,但其他族群的郡主也有机会成为帝君的嫔妃。
七千年以来,除了星尊大帝与白薇皇后之间传出恩爱夫妻的声名,后续的几代皇帝对白族皇后似乎并不特别钟爱。
就像现今的白嫣皇后,近些年一直被秋水歌姬的光芒所掩盖,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
白王的心思最为活络,他紧紧盯着浑身发光的大外甥,眼中闪烁着与有荣焉的光芒,活脱脱是一副欣赏乘龙快婿的模样,然而,白嫣对这一切不甚在意。
北冕帝对继承人的婚姻大事不上心,白嫣皇后也没有提前为时影选定太子妃的打算。
她觉得,还是等过几年再说吧,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彻底掌控皇宫,从北冕帝手中夺取权柄。
白嫣不甘于做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她喜欢拥有自主权。
待时影羽翼丰满,北冕帝也就可以和秋水歌姬做真正的黄泉鸳鸯,那时候,谁也拆不散他们。
典礼结束后,紧接着是一场招待贵客的盛宴,云鬓高挽的宫女们像蝴蝶一般轻盈地穿梭于宴席之间,为宾客们送上香醇的美酒和精致的佳肴。
如花歌姬身姿婀娜,于高台之上翩跹起舞,丝竹声声,不绝于耳。
白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时钰身上,他犹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
然而,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北冕帝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头微微感到晕眩,幸好伊月贵姬在在侧留心,善解人意地搀扶着他前往寝宫休息。
坤元宫内,另设了一间雅致的茶室,里面弥漫着袅袅茶香,瓶中各色鲜花绽放,散发出馥郁迷人的芬芳。
白嫣遣散了身边侍奉的一行宫女,独自一人优雅自如地品尝着茉莉清露茶,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就在这时,身后缓缓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阿嫣。”
白嫣无需回头,心中已然明了来者何人,事实上,时钰已经到来了一段时间。
自从宫女开始煮茶,直到她们相继离开,时钰始终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白嫣,眼神温柔炙热,白嫣很难忽视这种感觉。
时钰身为修行之人,法术高超,隐身追踪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在嘉兰皇宫内自由出入,亦非难事。
“阿钰,你来了。”
白嫣缓缓起身,看向现形走向她的高大男子,口吻一如前身那般熟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眼前的男子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青涩少年,而是一个英俊挺拔、气质非凡的成熟男人。
然而,无论时间如何流转,时钰对白嫣的感情却始终未曾改变。
时钰和白嫣是年少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那时候的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学习,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
奈何命运弄人,白嫣肩负着家族的责任,对感情之事还没彻底开窍,不懂得时钰心中的遗憾,他爱的很深沉。
后来白嫣以白氏郡主,即将嫁入皇宫,成为北冕帝的皇后,时钰的嫂子。
“看到你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时钰贪恋地看着白嫣,眼中流露出的惊艳和柔情毫不掩饰。
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白嫣的生活,得知她在宫中的处境并不容易,心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然而,由于身份所限,他无法直接给予帮助,只能通过其他方式默默守护着她。
时钰知道白嫣的个性,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即使面对困难也总是选择独自承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关心一下白嫣的孩子,影儿心性善良单纯,酷似其母。
每次看到时影,时钰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和欣慰,仿佛透过他能够看到当年的青春年少的白嫣。
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时钰和白嫣的故事或许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但对于时钰来说,这份感情十分珍贵,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我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对着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又怎会快乐?”
白嫣的语气惆怅无比,还带着几分自嘲,原身真心爱慕北冕帝,可后来却被他狠狠伤害和冷落。
白嫣对他嫌弃得很,觉得他长得也不英俊,不仅眼瞎心瞎,宠妾灭妻,而且自私自利。
对于妻子,北冕帝不但不爱,也不给原身尊重和体面,尤其是信任,半分都无。
对于孩子,他对时影的疏忽,还不如时钰这个叔叔,至少时钰知道时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是真心疼爱他。
“阿嫣,你对皇兄……”
时钰走近几步,声音有些迟疑,心下莫名的欢喜,阿嫣不爱皇兄是好事。
皇兄对白嫣的冷落,几乎是人尽皆知。
时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好几次,他都想来找白嫣,对她说:“阿嫣,跟我走吧,我们带着影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开始新的生活。”
但他也知道,阿嫣不喜欢他,对他一直是妹妹对兄长的感情,反而对白嫣皇兄,有了男女之情。
正因为掏心掏肺地爱上了,所以受到的伤害才更深,此后几年,阿嫣一直郁郁寡欢。
“我不喜欢你皇兄,或许曾经爱过,但现在不想爱了,太不值得。”
白嫣露出一抹苦笑,背对着时钰,声音淡漠之中夹杂着无尽的苦涩和悲哀。
怪不得,阿嫣会给皇兄挑选美人,因为不爱了,所以不在乎。
时钰看着白嫣略显单薄和孤独的身影,抿了抿嘴唇,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
伸出双臂,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又担心冒犯到她,惹得阿嫣生气,到时候直接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