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并不喜欢提起这些事,卖惨这种东西,卖小惨博一下好友的同情就行,比如不小心划伤手指啊,不小心摔破皮之类的。如果实在疼极了,受不了,那就像个孩子一样哭闹,被好朋友们安慰一下,就舒服多了。”
珩淞说话的声音一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那些沉重痛苦的经历,让它留在过去就好,何必一直带着这么多苦痛前行呢?听着都累。”
她粲然一笑,“所以我才能时时这么笑啊,倘若我总是把那些不好的事背在身上,阴郁孤僻的我也活不到现在,见不到现在美好的提瓦特,更遇不到你们这么好的旅伴了。”
“那你忌口的事……”解决啦?
珩淞笑容一僵,转而扶额,“童年阴影,已经成生理反应了,这个毛病估计得跟我一辈子,改不了。”
“其实关于陶陶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但也早就放下了。如果有我信得过的人问了,我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原因。当然,自揭伤疤是一种蠢货行为,非必要我还是不太愿意主动提及的。只可惜……”
派蒙追问道:“可惜什么?”
珩淞耸耸肩,“只可惜,我对这件事的印象太深刻了,不管是深渊还是磨损,都总是拿陶陶的事出来刺激我,想令我露出破绽,好让它们趁虚而入。所以即便我已经放下了,却还是被迫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那段痛苦的经历,然后就对这件事更加深刻了。我寻思我这几千年过去了,还是接受不了火烤的食物,也可能有这一层原因在……”
这下派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呃……好吧,那你还真是够惨的……”
不能吃烤串,简直是失去了一部分人生!
珩淞轻笑,“或许吧,也可能等到合适的机会,将这些职责全部交出去,真正获得自由身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好了,真心话环节结束,走,去叫钟离他们,咱们还得继续去望舒客栈呢!”
眼看着珩淞说完便脚步轻快离开,派蒙和荧立马追过去,“等等我们!”
原归离集的广场遗迹上早已变成了绿油油的草地,三人走过去时,还能看到若陀正对一只幼岩龙蜥比划着什么。
拍拍钟离的肩膀,珩淞指了指还在比划的若陀,“他干啥呢?”
钟离很诚实地摇摇头,“不知。”
灵智不够的幼岩龙蜥歪了歪头,似乎是没听明白。
若陀扶额,放弃比划了,直接跺了跺脚,不多时,几只岩龙蜥就这么水灵灵出现在了若陀面前。
他指着其中一只岩龙蜥,“你,看好这些小崽子,不许在这片地方打洞,懂?”
看到岩龙蜥点点头后,若陀又满意拍拍手,“来都来了,让附近的同族帮忙,把能看到的木头箱子、金属箱子全搬来这里吧!还有,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以后看到那边几个人绕着走,记住了吗?”
珩淞:“……比我还不把眷属当人看的家伙出现了……”
谁家好人让岩龙蜥去帮着捡宝箱啊?!
荧和派蒙都被若陀龙王这一手操作整不会了。
虽然听着若陀龙王这是在让岩龙蜥们帮她们找宝箱,是在帮她们,但这一手操作确实是有些溜过头了……
“以普遍理性而言……”
这个熟悉的开头,让三人齐刷刷看向钟离,等待着他准备发表什么高论。
钟离补完了没说完的话,“岩龙蜥确实不是人……”
所以也谈不上若陀不把岩龙蜥当人看,毕竟那本来就不是人。
珩淞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跟你太熟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尘世待久了也学会说俏皮话逗人玩了!这是是不是人的问题吗?真要细究这个问题的话,我觉得我家小眷属也有话要说。”
派蒙嘴角抽了抽,插话道:“那个,你们没想过一件事吗?能成为魔神或者龙王的眷属,还能是普通人吗?”
珩淞:……
也是哦。
交代完的若陀回来,就跟神色复杂的几人解释,“也是凑巧,刚过来就看到有几个小家伙在这附近游荡,担心它们破坏遗迹,就去说道了几句,可惜灵智不高,不管是比划还是直接说都看不明白,也只能找懂事儿的来了。哎,你们怎么这个眼神?”
珩淞呵呵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也不是那么缺德了……”
若陀:“……?”
他扭头去看荧和派蒙,“旅行者,刚刚你们跟这家伙说什么了?”
怎么感觉冬尼亚斯好像不太正常?
荧干笑两声,“没什么,就是敞开心扉聊了聊,顺带解决了一点我们之间的小矛盾。”
但若陀却是睁大了眼睛,“她还有能敞开心扉跟别人聊的一天?”
据他所知,这家伙跟摩拉克斯初次见面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极为冷淡的态度,甚至于她的好闺蜜留云,在第一次见面时,这家伙也没给留云什么好脸色看,还扬言要把留云丢进锅里炖了。
所以才认识两年的旅行者这么快就能得到冬尼亚斯信任吗?
倒不是怀疑荧用心不良,毕竟小丫头做的事,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感慨于好朋友的变化之大,着实是让人震惊。
被若陀这越来越诡异的目光盯得浑身不适,珩淞咳了咳,把若陀那不知道发散到什么地方的意识拉回来,“好了,既然人齐了,突发事件也解决了,咱们该继续去望舒客栈了,再拖延下去,别说午饭,晚饭都要赶不上了!”
派蒙摊摊手,“可咱们这脚程,只要不用特殊力量,等去到望舒客栈本来就已经赶不上午饭了吧?”
珩淞轻轻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谁说下午茶就不算午饭呢?如果你要不介意在野外做午饭,然后吃完在附近转转消食,到望舒客栈再吃晚饭的话,我也不是不能陪你们玩。”
说着扭头看向两位好友,“不过钟离和若陀,你们要一起吗?还是堂主让你们写什么旅行报告之类的东西,检查你们路上摸鱼多久,怎么花经费之类的?那确实得暂且分开了。”
若陀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而且堂主本来就是冲着给我们放假去的,写那种东西做什么?就算真要写,随随便便造个假也不是做不到。”
若陀揶揄地看着旁边的钟离,“钟离客卿对把私人账单掺公账里的操作熟练得很,稍微帮忙改一下,保管堂主看不出来。再怎么说,堂主又不可能像对账本一样对我们的旅行日志!”
听到疑似污蔑的话,钟离轻咳一声,“那些账单是拜托仪倌小妹帮忙混进去的,我可没直接修改过账本。”
若陀挑挑眉,“有区别吗?”
不都是钟离的账吗?
珩淞在旁边附和,“没区别。”
钟离:……
你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