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的啦?”盛苑进到二门,就从四方步换成了蹦蹦跳跳,才进主院,就见爹和娘不大高兴的坐在椅子上,顿时有些纳闷儿。
不应该啊,这可是她的大好日子哩!
郑氏没想到自家闺女回来的挺快,立刻换了表情,脸上充满了骄傲,很是宠溺的用手指顶住了要扑过来的小闺女的额头:“状元郎,可不兴还像小孩子那样撒娇哩!”
盛向浔见了小女儿也是高兴,忙不迭招呼她看自己的成果:“嘿嘿,还是你爹我聪明,提前寻摸了三四十个画师,三五个一组,安排在你们游街的各个方向,就为了把你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风采给画出来,瞧!这是草稿,看看满意不?要是满意,挑出几张好的,或者全部也成,我现在就让他们整理去!”
看着老爹递过来的一沓画纸,盛苑立刻把刚才的纳闷儿抛到脑后,拿捏着劲儿将画纸逐一展开。
好家伙,这好像连拍啊!
她游街的各个角度都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
“不用全部复原,只要这几张就好,您看像这张……”盛苑想说广角镜头的,后来一想,换了个词儿,“这张全景的!里面把我、周围的老百姓、还有咱们家的人都画进来了!还有这两张我近景的画像,就这几张就好啦!”
“那成,我让他们每幅画……一张、两张、三张……你祖父、你姨奶奶那儿都得要,说不得皇上也稀奇,这样,每张我找他们订十二张!”
“!!!”盛苑差点儿原地表演个踉跄!
好家伙,这许多,熬着吃?!
“这还算多?!屿哥儿晟哥儿说不得也要,还有里面还出现了二皇子,谢贵妃说不得也想要呢!再有安贵妃,冲着屿哥儿也想要!哦,对了,你外祖家那儿说不得也要寄上一副……你自己算算,这一来二去的,还能少?!”
盛苑:要是这样算,那还真不算多!
好吧,这等庶务,就让她老爹安排好了!
“哦,对咯,刚刚是有不开心的事儿吗?我怎么瞧着您们不高兴呢!”盛苑又想起这茬儿来了。
郑氏顿了顿,看向盛向浔。
盛向浔立刻说:“你回来前去没去看你祖父?他老得意呢!就想着近距离看状元哩!”
“啊呀,我给忘了!”盛苑被这样一提醒,拍着脑袋就往外跑,边跑边喊,“那我先去国公府哩!”
“你跑慢点儿,别摔着!”郑氏没想到这丫头才稳当了眨眼的工夫,就原形毕露了,登时气笑不得的追着喊了两句。
“知道咯!”盛苑挥着手跑远了。
待到出了二门,盛苑叫人喊来小遥:“府里刚刚怎么了?我瞧着,我爹娘好像不大高兴。”
小遥闻言,忙说:“奴知道!之前看完您打马游街,侯爷夫人就安排大家在包厢用餐,其间世子夫人忽而作呕,夫人让人请了大夫过去查看,说是喜脉,三个月了!”
“哦?!”盛苑面不改色的点点头,“然后呢?!”
“夫人当时瞧着有些平静,又让大夫给邝夫人把脉,没想到又是喜脉,两月有余了!”
“添丁进口……好事儿,喜事儿!”盛苑笑了笑,“那还有没有旁的事儿了?”
“没有了,就是这些……夫人叫护卫将两位少夫人送回府,然后大家就没怎么再聚,很快也就各回各府了。”
“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咋啦!”盛苑拍拍胸口,“行吧,你回去歇着吧,我到国公府走一趟!”
说完,拔腿就跑,眼瞅着就没影儿了。
“不是,小姐!您等等我啊!”
又让自家小姐扔到一边儿的小遥跺跺脚,赶忙追了过去:“您还记不记得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哩!”
……
“聆娘,莫气了,昕哥儿有后是好事儿,咱们侯府后继有人,海安伯府那边儿也算有了交代,好事儿!”盛向浔挥退丫鬟,小声劝着妻子。
郑氏冷笑着拨开他的手:“你莫要糊弄我,你真不知我为何生气?”
盛向浔那只被拨楞开的手又抓了回去:“那怎么办呢?她不懂事儿,咱们就是不满,也不能因为喜事儿而斥责她吧?”
“三个月咯!三个月的胎儿!当谁是啥子啊!我都生三个了!岂能看不懂她的把戏!她早就有孕,不过是借个好时辰爆出来!”
郑氏越想越气:“这可是我苑姐儿的金榜题名时!人生不过一次,竟然让她搅了!”
“不至于!不至于!你看,大家都很高兴,苑姐儿高兴得都要手舞足蹈了!”盛向浔忙不迭哄说。
“怎么不至于!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候,合该我苑姐儿一人独美,岂容她算计!”郑氏气得拍桌子,“你都不晓得我当时费了多大劲儿才忍了这口气!”
孙子孙女儿,何时不能有?可苑姐儿高中只有一次!
盛向浔刚要点头附和,可是看着妻子愈发热烈的愤怒,登时冷静下来:“要不怎么说聆娘你是侯夫人呢!就是能拿的住事儿啊!”
虽说聆娘听了大夫恭喜的话就沉下了脸;虽说不等回府就不冷不热的让舒氏“既然有了身子,就不要多走动,好好在院儿里养着吧”;虽说给儿子拎过来骂了一大通……但是,聆娘到底没有闹出来,不是?!
所以,他刚刚那番话,还是能立住的。
盛向浔自觉没有违心说话,于是再次努力的安抚妻子的情绪。
“你常说女郎不易,故而舒氏再不合意,也多有包涵,只要不触及底线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盛向浔哄了好一会儿,见妻子略平静,这才慢声说,“虽说她此举不大地道,可是说句想要双喜临门,也是说得通的,总不好她有了孩子,咱们反而和她计较吧?
若是没有邝绮姐儿,吵吵两句也就算了……可多了这么个人,咱们就不能不多想啊,若是太跌舒氏面子,就怕那边儿起了不好的心思……左右都是昕哥儿自己的选择,只要咱们在时,别闹的乌烟瘴气就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郑氏闻言,虽说仍旧有些不忿,可她总归还是找回了理智,缓缓地点点头:“也罢,咱们专心庆贺苑姐儿的喜事就是了!”
……
“哈哈哈!好好好!”盛国公看着在自己面前转圈圈的孙女儿,大笑着捋着胡须赞叹,“你三岁时就有道士在咱们家门口儿唱跳,说咱们府上要出文曲星,结果你爹却不信,怎么着,叫老夫说准了吧?!老夫就说我们苑姐儿了不得呢!”
正展示着状元袍的盛苑,闻言,不禁干笑两声:“……”
她怎么记得不是这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