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屿滑跪的越来越丝滑,盛苑有些无语,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多不讲理哩!
“屿哥儿,我只是想给荣老将军提供点儿动力。”盛苑觉着快要致仕的人,大多想的都是怎样平安着陆。
既想要全身而退,又想给后代子孙铺路,肯定不乐意继续得罪人。
荣老将军有此想法儿,盛苑表示理解;同样,她认为,大家同朝为官,就当换位思考,她既然能理解对方,对方也该理解她这个朝廷未来栋梁的志向。
“可以理解!”安屿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明白。
心里却再次觉着官场不适合他这老实孩子。
……
“盛巡抚要清查府城官绅豪强?!”荣将军以为自己让瞌睡引出了臆想,震惊之余,还感到了荒唐。
可待他看清面前这位盛家女郎脸上的表情,顿时,清醒地发现,自己听到的看到的皆为真实。
顿时,他眼底的热络渐渐消退。
原本出于对老盛国公的敬佩,他还想着多关照这位盛家后人一些,却不想……果然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从前,他也许还有教导之意,奈何眼下情势不对,若有差池只怕不仅影响告老,还可能殃及子孙,故而,他也没了和盛苑叙旧问好的心情,只想速速结束这次不对味儿的会面。
这般想着,荣将军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盛巡抚之前所言,本将只当没有听到,还请盛巡抚不要再提!”
安屿一听对方从“世侄女”的称呼变成了“盛巡抚”,就情知对方要翻脸,当即提高了警惕等级。
而盛苑却似乎没有听出不同,不紧不慢地抖抖衣摆,笑言:“荣将军莫不是晓得内情,意欲袒护耶?”
“!!!”安屿没想到,荣老将军还没正式翻脸,自家苑姐儿就先掀了这桌子,真猛人也!
他不着痕迹的咽咽口水,忙不迭看向荣老将军,以他对武将的认知,这老爷子要急眼了。
果不其然,荣老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一双好似练过铁砂掌的大手,嘭地拍在桌上,整个桌子都原地颤了三颤。
“老夫戎马半生,一意忠君报国!提拔后生以能,何曾袒护哪个?!”
荣将军怒意沸腾,几乎把话吼了出来,那声响震得安屿差点儿捂耳朵。
可盛苑却面不改色:“以老将军的为人,此言本官能信,可若是放任匪徒在府城逍遥,不需要他们真能成事,只要闹出动静,只怕府衙、内卫所和贵卫辛苦营造的大好局面,要让流言蜚语掩盖!届时,您纵然是能言善辩,也要看言官谏官信不信呐!”
“哼!”荣将军没想到盛家这个女郎说话带拐弯儿的,一番话好的坏的全叫他说了,反而令他一腔怒气无处遣送,唯有在内里肆意冲撞,让他好不憋闷!
“只要盛巡抚不瞎不聋,能够照实汇报,想来即使有所非议,也能很快消弭。”
荣将军不客气地瞪了盛苑一眼,瓮声瓮气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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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苑不以为意,温和的脸上露出凛然大义:“荣将军过誉了,本官纵然耳聪目明,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所看所闻还当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虽说盛、荣两家有旧,本官也不可能认亲不认理,您说是吧?!”
荣将军看着大言不惭的盛苑,登时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