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静、王佳乐正对着木歆眠,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喊出了声。
“木歆眠!扔了它!”
木歆眠自然知道,张雅静和王佳乐都不是那种以逗弄他人为乐的人,她马上松开了手,而那个原本被她捧在身前、也应该摔到地上的头颅,却“嗖”的一下落到了地上。
整齐的断面撞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接着,这颗头颅就迅速向张雅静放在原地的鱼筐……滚了过去!
头颅滚动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原本还算整洁的头发,不一会儿就滚成了一个鸟窝。
而且,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没几秒就逼近了,那个筐子……在四个人近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人头“嗖”的跳了起来,扑到了筐子里。
原本死气沉沉的鱼,也似乎因为这外界的突然刺激而活泛了起来,它们的鱼尾巴拼命的摆动着,打的啪啪作响。
它们挣扎着,大多数都跳出了筐内,身上残留的水珠混着泥土,在身上留下了脏脏的印子,在地上打出了明显的痕迹。
毫无疑问,它们一蹦一跳的,目的就是远离这个筐子。但也有一部分……没能跳出来,依旧留在了筐子里。
听着里面不知道是鱼还是人头,不停的撞击筐子的声音,木歆眠他们没有人敢去上前观看。
终于,随着一声“砰”的一声,因为剧烈的撞击,筐子倒了,同时也露出了一副近乎于原始的残忍现状。
呆滞无神的鱼头,只剩下半截的鱼尾巴,鲜红色的鱼血,黏着在筐子表面的肠子……以及人头嘴巴上残留着白色的鱼肉。
“……她吃了它们。”
楚炎钦这突然的一句话,成功打断了张雅静原本想要说的东西。连把人头带出来的木歆眠,都难得的有些迟疑了。
人头端端正正的立在倒下来的篮筐之中,原本已经睁开的眼睛,又合了上去。
王佳乐他们不知道,这个人头……是怎么把这些鱼吃下去的?那些吃下去的鱼又去了哪里?毕竟这个人头,除了那张嘴以外,食管,胃肠……她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这个人头,只是单纯的把这些鱼都“杀死”了的话,木歆眠他们不相信。因为篮筐中所剩下来的鱼的残肢,可能都拼不出来一条完整的鱼。
……如果强行拼出来了,也许也只会是一个只有鱼头和鱼尾巴的怪物。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最后,还是张雅静打破了沉默。
不同于站在一旁王佳乐的若有所思,想着怎么做才能做到最大的利益,张雅静问这话的时候,却是带了一些显而易见的担忧。
她担忧木歆眠,担忧她会因为这些多管闲事的好心,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也担忧这个突然活了的人头,会再一次暴起,而这一次,她抱起的对象又会是谁呢?是这些鱼,还是……他们这些人?
木歆眠没有说话,她也难得的陷入了沉默。如果说,她现在是一点都不后悔,那不大可能,毕竟……现在这个挖出来的被镇压的人头,其实是个有些麻烦的存在。
但如果时光倒流,再做一次选择,木歆眠或许在挣扎过后,依旧会给出一模一样的答案。
直到现在,木歆眠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并不是她死鸭子嘴硬,而是……一种直觉,也是一种事实。
毕竟这些人头并没有伤害他们,她们针对的,也只是这些被带不出去的鱼。
等等!被带不出去……木歆眠好像突然抓到了某种关键的东西!
汩汩村的主人是谁?或者曾经的主人是李地主,但已经成为了游戏副本的汩汩村。如果说有主人的话,也只有天娘娘和地娘娘!
天娘娘掌管宗庙,地娘娘掌管汩汩河,而这些鱼,就是他们从汩汩河中捞出来的!
特定数目的鱼,特定的场所……
那河里面又有什么呢?
毫无疑问,天娘娘和地娘娘是站在村民敌对方的,如果把这个范围扩得更大一些,她们……是实实在在的厌男主义者!
虽然这份厌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自那些男人曾经糟糕的行为和对待。
而这些头颅……又恰好是女人的模样。
这样一来,答案似乎有些显而易见了。
“我还想再试一试。”
“木歆眠!”
听到这话,张雅静忍不住喊了出来。她没有想到,直到现在,木歆眠依旧选择一条死路走到底!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吗?及时止损这个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张雅静有千句万句的话想要对木歆眠说,可看到木歆眠的眼神之后,她的那些冲动,那些话……似乎悄然消失了。
木歆眠不是不懂,她只是有自己的想法,也愿意为自己的想法付出代价罢了。
“……你想怎么做?”
王佳乐听到张雅静这话,忍不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说好不要掺和这件事吗?难道她没有看出来这件事的邪门吗?
可无论王佳乐怎么看张雅静,怎么拉扯她的衣袖,张雅静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刚才无论怎么说,木歆眠确确实实的救了她一命。更何况……
张雅静攥紧了拳头,在木歆眠和楚炎钦一起离开之后,等待中的焦虑,就足以让张雅静认识到,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畏缩不前的人,更不是什么知恩不报的人。张雅静不喜欢亏欠别人,也不喜欢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加入进去呢?
木歆眠的选择总是对的,难道不是吗?
现在王佳乐看张雅静的眼神,就是一种“这人绝对疯了”的眼神。他不理解张雅静和木歆眠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永远都理解不了。
利己,永远是王佳乐的第一选择。他的这种做法有错吗?没有错。
崇高,无私,奉献,毫无疑问,这都是一些伟大的品德。但利己,自私,保全,才是更为常见之物。
他敬佩那些拥有远大理想,也愿意为远大理想而奉献生命的人。但他同样不想做那样的人,因为那样太苦了。
没有人喜欢吃苦,也没有人喜欢挫折教育,他王佳乐,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光环的、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