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里并没有人类的双手!
如果他仔细观察一番,或许还可以发现,就连红盖头和上半身的短褂之间,裙子和绣花鞋之间……也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这身嫁衣只是一个空壳子罢了,但现在这个空壳子,正在寻找它的主人!
红嫁衣最终停在了两间屋子的正中间,王佳乐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发出的“扑通扑通”的声音。
心脏跳动的声音,渐渐与汩汩村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咚、咚、咚……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静悄悄的汩汩村……热闹起来了。
王佳乐他们住的这间房子比较偏僻,但即使如此,他们依旧可以看到远处那零零散散的灯光。
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暖黄色、或者是冷白色的灯光,汩汩村的灯光是鲜红色的,带着一种诡异的喜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发出声音的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近,终于,紧紧上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这些人的装扮,王佳乐他们并不陌生,这是先前叫喜时候的阵仗,但现在要用来送喜了。
不同于叫喜时村民们不怀好意的笑容,此时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十足的痛苦。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面,都缠了一根泛青泛紫的脐带,他们的胸前,也都挂了一个长相丑陋的鬼婴。
不!不是挂!
她们都一半身子,长在了这些村民的身上!
……他们是被迫来到这里的,没有人愿意在夜晚的汩汩村内走动。
“笑啊,笑!”
鬼婴咯咯的笑着,她们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暂时寄生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而另一只手则是有些愤怒的拍打着他们的胸脯。
这么好的日子,为什么不笑?!
这么喜庆的事情,为什么不笑?!
他们不是最喜欢这些事情吗?他们不是最喜欢娶新娘子吗?!
鬼婴虽小,可力气却不小。在她们愤怒的拍打下,不少人的嘴角都渐渐渗出了鲜血,但他们没有人敢把这些鲜血擦掉,也没有人敢回答这些鬼婴的话。
站在这里的村民,此刻与木偶戏中的傀儡别无二致。
他们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可他们的思想已经不能左右自己的躯体了。
他们虽然恐惧,但脸上依旧被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为什么不笑?当然要笑啊!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必须笑!
当初……你们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即使他们的嘴角被撕扯的裂了开来,即使他们洁白的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即使他们每一个人都恐惧如斯,可他们绝对不能停下来!
先前他们对新娘子所做的一切,这一次,终于又回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此时的红嫁衣,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思想。
它虽然没有手,可袖子却已经抬了起来,面料硬挺的袖口拍在门上,本不应该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但在玩家们的耳边,这声音却仿若擂鼓。
咚、咚、咚……
并不结实的木门,被拍的啪啪作响,这声音极富有节奏,一下,一下,又一下,似乎要把他们心中的恐惧全部敲出来。
王佳乐知道,此时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再继续侥幸下去的时候了。就算他们不出去……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这些村民……也会把他们强行绑出去。
至于这门……
一扇薄薄的木门又能拦得住什么呢?
如果村子里面有特定的规则,可以证明这些门都是被游戏所保护的,那也就算了。但……
说实话,没有规则保护的门在鬼怪面前,脆弱的就像是火里的纸片一样,毫无作用。
王佳乐痛快的下了炕,虽然事情不是按他之前的美好想象发展的,但这种情况……他也早有准备了,起码没有直接选中他,这也不是最糟糕的结果,不是吗?
而一早就站在门口的楚炎钦,攥紧了拳头也紧接着跟了上去。
他们本做好了,开门直接面对这红嫁衣的准备,可没有想到,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隔壁屋子里面、同样也是刚刚出来的木歆眠和张雅静。
那件嫁衣……消失了!
“怎么……”王佳乐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发现视线所及之内,已经变成了一片乌漆抹黑。
他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对!不是他的视力有问题!
在幅度较大的动作之间,王佳乐瞥到了身旁那人的衣服……是楚炎钦?还是红嫁衣?
他本准备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也变成了红嫁衣,看来……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应该是楚炎钦了。
王佳乐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也没有太过慌乱,他极其淡定的把保命的道具拿在了手中,随时准备使用。
不过……
他心中还有些奇怪,那些村民当初不是说,只会有一位玩家参加送喜,那他们这些人……又为什么会换上这副装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