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在丁一的指挥下，很快就堆满了城墙砖。
    这也是丁一预测天机的功劳。
    头一晚上，只有丁一他们这一个四合院去挖城墙，第二天就有嗅觉灵敏的四合院开始跟风了，第三天可了不得，整个四九城全员出动，破城墙根下面呜呜嚷嚷的全是人，哪怕不挖防空洞，也得跟着弄一块城墙砖回去。
    已经有谣言出来了：挖块城墙砖，百病都不沾，墙砖家中放，来年粮满仓。
    弄个无人机从天空往下看，破城墙就像一块糖，正在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一点一点的蚕食掉。
    但过了几天，就没人了。
    城墙都挖没了，还有个屁的人。
    历史上四九城的城墙也是这么没的。
    不止人民群众，有些工厂单位也挖，毕竟不是所有工厂都像轧钢厂这么牛逼，资金也紧张啊，怎么办，跟着人民群众一块挖城墙呀。
    他们的效率就高多了，都有机械设备，一晚上能干倒一片，用卡车往回拉，这就比人民群众快多了，人民群众还都是人力呢，顶多套个驴车，要不说得实现四个现代化呢，要是实现了，我们也拿车拉。
    丁一他们也就头一晚拉得多，第二天就没人借给他们板车推车了，易中海在街道管事大爷圈子里还落了个吃独食，鸡贼的名声。
    呸！王八蛋！狗日的易中海！
    易中海欲哭无泪，这特么不是我的主意啊，我哪有这脑子啊。
    可是，谁让你是一大爷呢？这黑锅你不背谁背？这骂名你不扛谁扛？
    易中海在外面挨骂，回到四合院也没人夸，都是人家丁一的功劳，你易中海干啥了？
    主意不是你出的，出力也不是你，瞅瞅人家二大爷刘海中现在俩膀子都累的抬不起来呢，现在还得靠儿子喂饭。
    你有啥，你虽然能抬得起膀子，可你有儿子吗？
    易中海第一次感觉到被边缘化的苦闷。
    找闫富贵诉诉苦？可是人家闫富贵一直在边缘啊，跟你就没有同理心，况且，人家也出人出力了，仨儿子都上第一线了，没少被人夸赞。
    现在闫富贵也是乐呵呵的，看着院里堆放的城墙砖，眼中充满了爱意，就像看自家儿子一样。
    易中海愁眉苦脸的看着城墙砖，就像看别人家儿子一样，真是腻歪到家了。
    第二天的时候，丁一就划分小组了，轮流出动，虽然慢，但是大家都得到了休息，况且一开始占得先机，几天的时间就把挖防空洞和铺院子的砖备好了，四合院一下子就小了一圈。
    本来该停工了，可是赵钱孙仨人向丁一学习，思维发散，主动又去挖了两天，说是要给四合院的公厕来个扩建，增加蹲位。
    这一举动赢得了四合院妇女同志的热烈拥护，她们不像男人效率那么高，四合院的女厕是经常排队，丁一不禁感叹，若干年后，这仍是一大世界性难题。
    易中海恨不得抽自己，怎么我就没想到呢，被这仨孙子抢了先了，草！吃屎都没赶上热乎的。
    本来挖城墙这事呢，捅到上面肯定是要管的，但是，上面收到消息的时候，下面已经形成风暴了，这个时间差极短，上面根本反应不及，法不责众，只能顺水推舟，暂时沉默以对。
    每个时代呢，都有特别牛逼的人，四九城城墙砖被挖完了，居然有一个人徒步到八达岭，挖了长城的砖，这个引起了轰动，一下子又一次引燃了人们的挖砖热情，不止长城，十三陵也在人民群众的视野之内，清东陵也跑不了，孙殿英挖得，人民大众就挖不得？
    上面一看这势头，硬着头皮发布指示，不能再随便挖了。
    一级一级传达下来，既往不咎，再挖砍头！
    传达到四合院时，四合院早就齐活了，众人对着丁一又是一顿夸，连带马英也成了四合院妇女们的掌中宝，话语权激增，仅次于三个管消防的大妈。
    四合院挖防空洞的指示迟迟不发，主要是防空洞的标准可着实不低，你挖个坑就敢叫防空洞？轧钢厂挖得那个大坑，也才勉强刚刚够标准，还是二战时期的标准。
    不过，这些城墙砖在四合院里堆着，人们可没意见。
    为啥呢，因为自打不许挖城墙以后，这城墙砖还成了一道买卖，价格比青砖还贵，四合院这一垛一垛的哪是城墙砖啊，这明明就是金砖。
    连带着最近的礼尚往来也变成了送城墙砖，用小刷子把城墙砖刷的干干净净，再用报纸一包，一个贵重的礼物就新鲜出炉了，讲究点的再加张纸条：某年某月挖于某某城墙。
    丁一也收藏了两块，一块以德服人，一块以理服人。
    这一天，丁一费劲的背着包来到了牛书记家，没办法，牛书记点名让他弄的城墙砖，他千挑万选弄了两块给送来了。
    谁能想到牛书记好这一口呢。
    这个书记不一般，
    不爱娇妻爱城砖，
    晚上搂着城砖睡，
    娇妻送你大草原。
    先敲门，开门的居然是牛书记，自打丁一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牛书记这么热情和平易近人。
    丁一也知道是平易近物，忙把包递过去，不用说话，牛书记喜滋滋的接过来，转身就走，至于丁一，爱干啥干啥，你又不是第一次上门了，随意点，别客气。
    牛书记到餐桌上，打开包，拿出报纸包裹的城墙砖，拆开了，戴上花镜，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冰冷的城墙砖。
    摸着砖文，牛书记微微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丁一你辛苦了。”
    辛苦谈不上，就是费点事，城墙砖好弄，带砖文的不好找，砖文大多是记载城墙修筑历史的，很有研究价值。
    “书记，您满意就好，时间有点紧凑，我就翻到这两块带字的，要是有机会，我再给您留意。”
    “好，好。”牛书记头也不回，沉浸在砖文的解读上。
    这时候，咖啡少妇端着咖啡出来了，埋怨牛书记道：“你这人，看到这个就入迷了，也不知道和丁一说会话，哪有领导的样子。”
    牛书记摆摆手，“丁一又不是外人，我去拓印一下，你接客不就得了。”
    说完，牛书记拿着砖就进书房了。
    留下丁一瑟瑟发抖，牛书记啊牛书记，你这虎狼之词会害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