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啦!打人啦!”有人已经开始尖叫了起来。
陈父从自己随手从桌上拿起几张餐纸,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刚刚不小心粘上的汤汁。
他不再理会一旁正抱着头,头破血流的大腹便便中年男人,他痛苦的惨叫声像是不存在一般,而是看向一旁已经呆滞不敢动的穿着红色礼服裙的女人。
“这位女士,感谢你刚才替我的妻子说话,希望这个小插曲没有打扰你继续用餐的心情。”陈父对她温声说道,他又看向其他人微笑道,“大家如果觉得这里不适合用餐了,也可以移步到二十号桌。”
“你的妻子……”穿着红色礼服裙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忽然瞪圆。
“你……不,您是?”
头破血流的男人虽然被以瓷盘拍得头昏目眩的,但还是听清楚了陈父和女人的对话,他顿时不再惨叫了,转而捂着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陈父,脸色忽然有些惨白,眼里地凶狠和怨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此时陈父弄出的动静外围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了,不少人都站起来打量着这个方向,却没有人敢过来,对于他们来说,此时不引火烧身才是最重要的。
有一个人除外。
“我说秉儒,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个脾气啊?”
来人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身材挺拔,大背头,脸有些削瘦,身材却很健硕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左手拿着一杯高脚杯红酒,右手搂着一个看起来最多是大学生年纪的俏丽女人,穿着一条华贵的连衣长裙,两人是从离内院最近的一桌过来的。
陈父看见来人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黄旭斌?你小子怎么坐到外围来了?家产都给你败光了?”
名为黄旭斌的男人笑得很爽朗:“这不是对象在外围嘛,反正内院的社交我也搭不上话,干脆出来陪对象了。”
陈父打量了几眼他搂着的俏丽女人,打趣说道:“老牛吃嫩草。”
“去你大爷的,我们是真爱。”黄旭斌直接笑骂了一声。
而他搂着的女人也掩嘴一笑,风情万种,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名儒雅的中年男人。
“秉儒你还是快走吧,我刚刚见有人进内院了,估计是去禀报了,给你爹知道你来这还闹事了,估计能把你腿打断了。”黄旭斌这时脸色忽然正经了起来说道。
“正有此意。”陈父微笑道,“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啥忙?”
“我给我妈带了礼物,本来想找机会亲手交给她的,但是现在怕是不能了,一会你找个机会帮我送一下。”
“对了,到时候记得帮我给她老人家送一句祝福,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吧。”
“你大爷的,要是一会你老爷子怪到我头上我直接上青州找你麻烦,这事没个几顿烧烤可缓不了气啊。”黄旭斌笑骂道,却没有拒绝。
“行,那礼物我放桌上了,估计我大侄子的礼物也在那,你顺便也帮着送一下,刚好我媳妇也去洗手间回来了,先走了,有空来青州,烧烤肯定跑不了的。”陈父看向远处走来的妻子,笑容温和。
“放心,吃不空你算我发慈悲。”黄旭斌笑道。
说完陈父对还在呆滞的女人微笑点了点头,便向刚从洗手间回来的陈母走去。
“你怎么过来了?你也要上厕所吗?”见径直朝自己走过来的陈父,陈母疑惑问道。
“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们啊?”从陈父来到跟前开始,她发现几乎整个外围人的目光都在她和他丈夫身上。
“可能是你今天太好看了,震惊到了他们。”陈父笑着道。
“油嘴滑舌。”陈母白了她一眼。
“阿萍,我们走吧。”陈父忽然说道。
“啊?走了?”陈母一愣,有些疑惑。
“嗯,我们的礼物已经托个可靠的人帮送了。”陈父点头道。
“可是不是说你想要见一下你妈的吗?这就要走了吗?”
“刚刚老二给我发消息,说是找不到机会带我妈单独过来,说是我爸也可能要过来。”陈父笑着道。
“这样啊,可是……”陈母还想说些什么,陈父却已经拉过了她的手。
“走啦。”
陈父不再过多陈述,在外围所有人的目光下牵着自己妻子的手往出口走去。
被拉着走的陈母忽然瞥见自己刚刚坐的位置旁边的桌子有一个捂着脑袋,淌着鲜血的男人,正眼神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们。
…………
黄旭斌见陈父陈母已经离开,先是搂着俏丽女人来到他们的桌子前,看见桌面上有两个都是巴掌大的精致礼物盒子,他笑着小声骂了些什么。
然后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凌厉起来,看向了那个捂着头大腹便便的男人。
“谁能和我说一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黄旭斌看着那一桌惊魂未定的人淡淡问道。
这一桌人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从刚刚他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来看,面前的男人身份极有可能也很不简单,穿着红色礼服裙的女人犹豫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旭斌。
“这样啊……”黄旭斌点了点头,有些苦笑道,“还真是他的风格,儿子都上大学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那个……刚刚那位,他真的是陈家那位离家出走的三爷吗?”大腹便便的男人这时惶恐地问黄旭斌道。
“他现在不过一个离家出走的陈家人,你在怕什么?”黄旭斌饶有兴趣地问道。
黄旭斌这番话已经证明了大腹便便男人的猜测。
“离家出走又怎么样?他再怎么说也是陈家的人啊。”大腹便便的男人此时脸色惨白,心如死灰。
“算你聪明,虽然他离家出走了,但是陈家可从来没有宣布要和他断绝关系。”黄旭斌笑着道。
“那我岂不是死定了?”大腹便便的男人有些绝望道。
“放心吧,陈家不是不是不明事理的,这种情况陈家大概率会派人跟你道歉,说不定还会给你一点好处,不过,我劝你那时候最好见好就收。”黄旭斌笑着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腹便便的男人当即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看着对方情绪的变化,黄旭斌笑着对自己的女伴道:“这就是陈家的威慑力啊,被一个离家出走的陈家人打得头破血流了,也还是得低声下气的……”
他又看向陈父陈母离开的方向,目光怀念。
“不过秉儒这小子,还是那个愿意把事情托付我的兄弟,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