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热闹的街道,陈逸飞先是望向一旁的少女,见对方也正安静的望着自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街道就是街道,时不时有一盏明亮的路灯照明,虽然有些雾气笼罩,但那路灯的照射下依旧可以左右两边的建筑。
尤其是能看见左边那所平川书院的大门,此时平川书院的大门依旧是敞开着,不少的游客正陆陆续续的在其中进出。
陈逸飞望了一会收回了目光。
“我们去买水吧,然后走大道回去,多绕点路就绕点路。”他说道。
“嗯。”陆月欣点头。
陈逸飞此时依旧拉着陆月欣的小手没有放开,也没有打算放开,两人就这样一直到了最近的那家超市,买了几瓶矿泉水,专门给小丫头买了一瓶适合小孩子喝的牛奶饮料。
然后两人就立刻沿着大路往戏台走去,大陆宽敞人多,但无疑是多花了一些时间。
“怎么去了那么久,超市很远吗?”陈母接过小丫头的牛奶饮料问道。
“没有,是觉得走那些小巷太黑,担心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大路回来,路就远了一些。”陈逸飞微笑回答道。
“是咯,带着月欣就该走大路,不过现在镇上游客多,基本哪里都有几个人,想出什么事情也不容易。”陈母点点头,帮小丫头插上吸管,然后给小丫头两只小手捧着喝。
“哎哟,没渴着我们依依吧?”陈母温声对怀中的小丫头说道。
“没有。”小丫头很乖巧的摇了摇头。
“月欣到你抱一会,阿姨抱不动了。”陈母把小丫头递给陆月欣,对方很自然的把小丫头接入怀中。
“依依,现在上面那戏唱到哪里了呀?”陈逸飞温声问少女怀中的小丫头道。
小丫头听哥哥问她,立刻咿咿呀呀的开始跟陈逸飞讲述起来,一口小朋友的语言陈逸飞十句没听明白三句,不过还是装作一副自己认真听懂的样子,时不时还附和一下小丫头。
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该有的事情。
陈逸飞结合着舞台上此时表演的剧情以及小丫头的讲述,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前面的剧情,大概就是那个女子已经找回了龙王的三样事物,并且和那只老鹰重逢了,老鹰顶着风雨再次将女子送回了那龙王所在的石井边。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龙王唱了一堆戏词感谢这女子,夸她的那些词都是女子路上的表现,大概就是善良无畏,坚韧勇敢,永不放弃之类,不过唱得好听,但是形容得那么准确,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龙王一路上都在旁边看着呢。
龙王收下了女子给她带回来的东西,施展法力想要控制风雨拯救洪水,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法力居然没有办法控制这场风雨。
然后一位自称是天庭使者的人出现,原来这场风雨是天神降下来的灾难,为的就是惩罚龙王在天庭犯的错误,所以要龙王眼睁睁的看着他所掌管的地方被洪水淹没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庭有病吧。”陈逸飞听到这里没忍住说了一句:“这龙王犯事你就惩罚龙王啊,龙角龙爪龙鳞都剥出来扔了还不够,还针对老百姓做什么?”
“外婆不信什么神仙是对的,要是神仙都是这样,世界该早完蛋了。”
这位天庭使者见不得人间疾苦,私自下凡就为了告诉龙王拯救苍生的方法,方法就是让一位坚韧勇敢的人化成一块镇水石堵住天窟,从而让洪水不再侵扰人间。
但是人化为镇水石之后将会永世不得超生,为了不让天庭发现,这个人在人间的一切也会被剥夺,不会再有人再记得人间曾经有这么一位勇敢的人存在。
而此时女子依旧再次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说自己愿意化为这块镇水石阻止洪水侵扰人间。
接下来就是感人的牺牲戏码,女子在天庭使者的法力下化为了一块镇水石堵住了天窟,而没有了天上的暴雨,人间的洪水被龙王轻轻松松的控制引入了东海,最终苍生得救。
云散天晴,龙王望着明媚的天空这时候竟然说了一句:“好生奇怪,我好似忘了何事?”
最后一幕是开头那位县令老爷再次出场,他说他和不少的乡民看见了龙王从一口井里出来,将人间的洪水引入东海,拯救了苍生,龙王的大恩大德永世不能忘,所以他要在龙王井的旁边为龙王立下一块石碑,永远歌颂龙王的功绩。
这场戏的名字就叫做龙王井。
“那么多年了,这戏的情节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过。”陈母看着落下的慕帘笑道。
“妈,这戏以前就是这剧情吗?”陈逸飞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一点都没变,从你妈我小时候看的时候剧情就是这样,以前可喜欢看这场戏了,我小的时候还经常想着能成为跟这化成镇水石的姑娘一样的人呢。”陈母笑道。
“话说这姑娘的名字叫什么,一路看下来好像都没提起过她的名字。”陈逸飞又好奇一个问题,他听戏听得还算认真,除去刚刚他和陆月欣买水错过的几幕,一场戏下来他对那个故事中身为主角的姑娘的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姑娘本来就没有名字,这问题我以前也去找人问过,得到的答案就是那个姑娘没有名字,或者是有的,但是在整场戏里面没有出现过。”陈母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她被人忘记了的原因吧。”
陈逸飞恍然,这戏中的女子最后不就是化作镇水石被人间所遗忘了吗,那自然是没人记得她的名字,那治水的功绩全部都被算在了那犯事的龙王身上,石碑上刻写的只有龙王一人,整场戏下来女子没有名字这个设定反倒是给这戏增添了不少的意味。
“有点不值得,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成了一块永世不得超生的石头,还没有人记得她。”陈逸飞看着那落下的幕帘。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陈母笑了笑:“你觉得不值得是你觉得那姑娘拯救的是天下苍生,这个概念太虚无缥缈了,所以你会觉得不值得。”
“但是你把这个概念缩小到天下苍生中的某一个人呢?比如一个你非常在乎的人,你还觉得不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