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的师弟,旷玄道人,你们叫他旷玄道长就好。”云鹤真人还介绍了一下他面前的燕颔虎须的道长。
旷玄,这道号还真好听,就是感觉和面前这位身材魁梧的老爷子有些不搭。
“旷玄道长您好。”陈逸飞几人还是礼貌跟他打了个招呼。
“嗯,你们好。”旷玄道长点了点头,声音和他长相一样粗犷。
“我这师弟长得是吓人了些,但是山上最受孩子们喜欢的长辈就是他。”云鹤真人笑道。
陈逸飞虽然也知道人不可貌相,但是陆月欣怀里的小丫头见到这位老爷子之后就已经缩在她姐姐怀里不敢和他对视了,他怀疑他跟小丫头说两句话能直接把她吓哭。
陈逸飞几人来到了他们开的两张桌子,正好就是云鹤真人旁边的两张桌子。
“我记得昨日这位小友和我说你们是来南乡的朋友家里,这南乡的朋友是哪位?”云鹤真人看着宁朵朵微笑问道。
“是我们两个。”陈逸飞指了指自己和陆月欣说道。
“我这位师弟祖上也是南乡的。”云鹤真人指了指面前的旷玄道长。
“旷玄道长的祖上也是南乡人吗?”陈逸飞有些惊讶道,这位旷玄道长这么说居然还算是自己老乡。
“没错,我祖上是南乡人。”旷玄道长点了点头。
“您祖上具体是哪个地方的?”陈逸飞好奇问道。
“在很多年前的一次水灾中我的祖地已经消失在洪水中了。”旷玄道长摇了摇头:“我拜入岐鹤山前我的长辈也没有告诉我到底在哪。”
“我来过南乡几次,对这地方有些了解,在几十年前水路修缮之前,这里只要一发生洪水就是触目惊心的级别,很多能够居住的地方都消失在洪水中。”云鹤真人轻轻摇了摇头。
“洪水的故事我外婆也和我们说过一些,但我们了解也不多。”陈逸飞点了点头,灾难的话题总是让人难以聊下去。
“这平川镇我几年前也来过一次,只是没能来这里喝上一壶好茶。”云鹤真人微笑道:“关于洪水和这平川镇,我倒是知道一个故事,你们知道吗?”
“故事?”陈逸飞有些疑惑的说道,他这南乡人还真不知道这洪水和平川镇有着什么故事。
“陈逸飞同学,你到底是不是本地人啊?”关芊芊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陈逸飞。
“我真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陈逸飞有些难为情,他一个本地人听自己家乡的故事还得问别人,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个故事这位小友不知道实属正常,许多平川镇的本地人也都不知道,我也是找了好几户人家的老人,问了许久才知道的。”云鹤真人微笑道。
“这个故事您能讲给我们听吗?”陈逸飞也好奇这个故事。
“当然,闲来无事,那我就与你们说一说这个故事。”云鹤真人微笑道:“几十年前南乡发了一起洪水,造成了无数伤亡损失。”
“那次洪水过后,南乡的人就准备修缮水路,让日后南乡永不受水害侵扰,但是水路规划到平川镇的时候,平川镇的乡民却不少抗拒了起来,因为这条水路想要顺利通过这里,必须要拆除平川镇的祖庙,从别的地方绕过去,会消耗几倍的人力物力。”
“一边是平川镇千百年的祖庙,一边是害人的洪水,这是两难的一个选择。”
“这有什么好选的,那肯定是拆祖庙啊,换个地方建不行了?这洪水就在眼前,不拆等着大家都被淹吗?”宁朵朵有些不理解的说道。
“没你说得那么简单。”陈逸飞在一旁说道:“每个地方对于祖庙的情感都是不同的,那是一个地方的根,根怎么能随便拆除。”
“这位小友说得没错,祖庙是一个地方的根。”云鹤真人点了点头:“那时候平川镇人分成了两边,一边同意拆除,另一边则是反对,两边是吵得不可开交,而且那时候虽然洪水过去,但是依旧云厚天沉,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又会再下雨起灾,修缮水路迫在眉睫。”
“最后祖庙肯定还是拆了吧?”齐芷岚这时候看向陈逸飞问道。
“应该是拆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平川镇有什么祖庙。”陈逸飞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听过自己母亲和外婆说过平川镇有什么祖庙,也没有特地去注意过。
“没错,最后平川镇的祖庙还是被拆了。”云鹤真人微笑说道:“但是拆除的过程很值得敬佩。”
“这镇上有一所平川书院你们可曾知道?”
“知道。”陈逸飞点了点头:“我们还进去参观过。”
“平川书院有一处书房,里面悬挂着几幅画像,几幅画像的中间空着一幅画像的位置,这你们知道吗?”云鹤真人又问道。
“这我也知道。”陈逸飞点了点头,上次他和陆月欣进去参观的时候也注意到了那些画像中间空着的地方。
“那里本来还有一幅画,听说是一位青年的教书先生画像。”云鹤真人继续说道:“那青年教书先生见两边人吵得不可开交,这样修缮的进度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于是在一天夜晚,他只身一人潜入了祖庙,将其中重要的事物取出来之后便一把火将那在平川镇屹立不知多少年的祖庙给烧毁,这一把火引起了所有平川镇镇民的愤怒,他们以为是外乡人为了修缮水路拆的,差点就要去把计划修缮水路的人给抓起来。”
“结果那位先生在镇民们暴动之前直接站了出来,承认了火是他放的。”
“这位先生虽然年轻,在镇上却素有名望,知道是他放的火后,镇民们竟然真压住了怒火,但是终归是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最后平川书院的院长将他除名,平川镇另建祖庙,他与他的家人永不可进祖庙祭祖烧香。”
“但也仅此罢了,这种惩罚只是象征性的,因为日后平川镇的镇民依旧尊敬他,生活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对那位先生和他的家人有所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