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立刻被殷凌吸引了注意力，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你来了！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同学们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情。”殷凌在旁边坐下，掏出手机递给她。
    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和纪某某、某某某被捕的消息，时荔的眼睛更亮了，像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亮得足以照亮这个灰暗的世界。
    殷凌垂在身边的手指克制地合拢在一起，然后又慢慢张开，伸手想拿回手机，微凉的指尖像不经意地碰触到时荔的手指。
    “给你给你，手怎么那么凉？”
    时荔一丁点儿都没注意身边人对自己的觊觎之心，把手机还给他，还不忘关心地皱眉，“这几天降温了，你多穿点儿衣服吧，别感冒了。”
    殷凌垂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嘴上温顺回答：“好，我知道了。”
    上课之前，本应该用感冒做借口的班长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今天请假，是为了避一避风头，免得纪阳还不消气。现在纪阳再不可能出现在学校，他当然一天也不愿错过学习。
    高考是普通人想出人头地，最切实的一条路。
    班上的学生还都在关注地分享八卦，并没有谁注意到班长的异样。
    就算看见了，也顶多看一眼，身边的同学生病或者受伤，远没有网上的热点有趣。
    这是恶劣的人性。
    班长并不失望，左右环顾了一圈，最后径自走向时荔。
    站在她书桌旁边，低着头轻声说：“昨天晚上，真的谢谢你，多亏你……”
    “不用说了，都过去了，你好好学习吧。”时荔摆摆手阻断了他的话。
    班长本来还想说什么，不经意触到旁边殷凌淡淡地注视，心底忽然一跳，讪讪走向自己的座位。
    今天没有出现的，除了大家都知道的纪阳，还有白明菲。
    有好奇的同学以关心的角度向班主任探问白明菲的情况，班主任只说又感冒了，而没有透露其他。
    但是课间时，时荔却清楚地听见刁莹和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大肆地讨论着白明菲没有来学校的原因。
    “我要是她，我也不来。原来仗着纪阳喜欢，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说这话的是刁莹，之前最能恭维白明菲的是人是她，现在带头诋毁白明菲的，还是她。
    其他几个女生大概也对校花嫉妒已久，纷纷附和。
    “说的就是，就是仗着自己好看。”
    “我还听说，隔壁班的田苟为了吸引她的注意，故意给我们班女生写情书，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我也听说了，不过那个女生应该不倒霉，毕竟后脚就把田苟举报了，该！”
    时荔：……
    果然和她猜想得一样。
    她听得认真，桌上忽然被放了一瓶温热的牛奶，从殷凌那边推到她这边。
    “给你。”殷凌看着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总让人觉得非常认真专心，“上次你请我喝奶茶，我请你喝牛奶。”
    时荔看见牛奶外面贴着自己最喜欢的牌子，没假客气，道了一声谢就笑吟吟地接过，一边喝一边继续听同学们聊身边的八卦。
    田苟再次找她晦气不成被老侯抓住，这次处分很严重，不仅把家长叫到了学校，还被勒令停学反省一个星期，应该能安分一段时间。
    一切仿佛都在走上正途。
    时荔咬着吸管，余光看见身边认真翻书做题的男生。
    不知为什么，她却还是会时不时觉得心惊肉跳，仿佛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种毫无顾忌的感觉，让她很困扰。
    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白明菲请了三天假之后，不得不重回学校。
    明知道纪阳不在了，自己肯定是同学们私下议论的焦点，也没有办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红润的瓜子脸，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消瘦，我见犹怜。
    看见她这样子，倒是不少男生生出了同情怜悯，甚至为了维护她而反驳其他的女生。
    无比美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大利器。
    没过多久，白明菲身边又恢复和原来一样，总是围拢着许多同学。
    有男生，也有女生。
    “看什么呢？”
    桌上又多了一瓶牛奶，殷凌走过来，稀疏平常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