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月的太后千秋,紧接着将要到来的就是热闹的年节。
不管宫内宫外,到处张灯结彩,无不热闹。
百姓们也纷纷换上新衣,走街串巷,脸上洋溢着喜悦富足。
一派国泰民安的盛世,诗人想吟诗歌颂,丹青手也想挥毫泼墨。
将军府里,两个侍卫刚从外面回来。
一边走,一边嗓门洪亮地唠着家常。
“刚才上街有个小毛孩撞我身上了,吓他一跳!哈哈哈!”
“哼,谁看你脸上那么长一条疤不怕!以后少出门吧!”
“行啊,大伙高兴就行!”
“为了以后每年都能这么太平,我们过完年还得回去!就是不知道将军舍不舍得,哈哈!”
他说得正欢,另一个侍卫忽然没了声音。
不知何时,戚长川已经走到了身后。
“将军,哈哈,我瞎说的!”
信口开河的侍卫憨憨地摸了摸脑袋,为自己辩解。
戚长川并没有说话,只看了他一眼,便从旁边走过。
眼下,他暂时没有空闲整治这些闲得难受的属下。
为庆贺时荔生辰,他把所有能找到的好东西都送进宫了。
现在眼看年节将至,朝臣们纷纷给成阳宫送年礼,他却不知该送什么。
实在让人烦恼。
有心找人问一问时荔最近又喜欢上什么,周幼宁那边却盯得死紧,辛棠最近都送不出来消息。
果然,年岁大一些的公主就该赶快嫁出去。
“我耳朵怎么热了?”
周幼宁正在成阳宫陪时荔玩五子棋。
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奇怪地自言自语。
趁着这个空档,时荔在棋盘上偷偷放了一颗白棋,然后笑吟吟说:“大概有人偷偷念叨你了。”
“哼,就怕有人念叨着骂我。”周幼宁边说,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辛棠。
感觉到她的注视,辛棠讪讪一笑。
等转回头,周幼宁看了一眼棋盘,一眼就发现了时荔搞的小动作,却装作没看见,随手落下一枚黑棋。
时荔立刻跟着放一枚白子,“阿宁阿宁,我赢了!”
“对对对,荔荔最棒!”
周幼宁也乐意哄着她。
两姐妹难得享受着清闲时光,没过多久,周承颢身边的宦官又来了。
“陛下传话,西域那边接受文书,过完年节就让太子带赔礼来赔罪。问公主殿下如何?”
“就这么办吧,那个太子来了也不用再回去,留在这边当人质。”
周幼宁面对其他人,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福安长公主,眉尾轻扬,高贵不可方物。
时荔在旁边看着,再次感慨,这深宫里果然没有一个简单人物。
哦……她自己除外。
帝都里多得是眼明心亮的聪明人,成阳宫近日越发地热闹。
许多官宦人家的命妇,都借着给太后送年礼的由头,来和时荔套近乎。
同样的一批人,从前对时荔多敷衍,如今就有多卑谦热切。
时荔很清楚,这些人不过是看在戚长川、周幼宁还有周承颢的面上才如此。
她的靠山确实有点儿多。
时荔歪坐在贵妃榻上一边盘点,一边看着丰厚的年礼单,心中仿佛有一个小人,掐着腰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娘娘,戚将军的年礼送到了。”
辛棠从外面走进来,温柔微笑。
时荔眼前顿时一亮,“哦?什么什么?咳……呈进来给哀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