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医生来了。”
听见门外的声音,洛林皱着眉直起身,一扬手,天鹅绒的被子瞬间将时荔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侍卫带着一位医生站在外面。
“把涂伤口的药给我。”他直接向医生开口讨药。
时荔藏在天鹅绒被里一动不敢动,等听见关门的声音响起,才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下拽了一点儿,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外面。
洛林拿着药膏走过来,直接伸手掀开被子,然后握住了她的一只脚踝。
他的手心温度并不高,甚至有些凉,时荔却像被火烫到似的,想把脚缩回来。
刚稍微一挣扎,就对上了洛林深邃难懂的眼睛,顿时怂了,不敢再乱动。
洛林也不说话,握着她的脚踝,将刚医生留下的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在伤处,一点都没落下。
涂完一只脚,又换另一只脚。涂好药的脚也不能直接碰到床和被子,洛林就干脆把两只脚都放在自己膝盖上。
涂药的时候,他就低着头一心一意看着伤处,浓黑的眼睫也跟着低垂,挡住了满眼深幽。
等两只脚上都抹完了药,洛林抬起头,目光落到了时荔的唇上。
“你那药刚抹完脚!”时荔马上捂住自己的嘴,表示坚决抵制。
虽然都是她的身体,不应该分什么高低贵贱,但她还是无法接受抹完脚的药再来抹她的嘴,绝对不行!
洛林直接笑了,反手把药盒扔给她。
时荔接过来一看,是另一个崭新没开封过的药,并不是她想的同一盒。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用指尖沾了一点儿药膏,小心地抹在嘴角。
但嘴角和脚还是不一样的,抹药的时候难免疼痛,她忍了又忍,还是嘶嘶地倒吸了两口凉气。
抹完药之后,就看见洛林一直盯着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这么抹药方便,能不能先别让我变麻雀了?”时荔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一件自以为要紧的事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洛林:……
他本来微弯的唇有些僵冷,哼了一声,手指间魔杖一扬。
时荔只觉得无比困倦,合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洛林把她的脚轻轻放好,俯身看着她自己涂药的唇。
嫣红的唇,嘴角涂了一层透明的药膏,晶莹得好像一层冰雾,好像抹得没有那么均匀。
洛林皱眉,凑过去轻轻亲吻她的唇,药膏晕满双唇。
很好,现在抹匀了。
他直起身打量了一番,重新弯起唇角满意地站了起来。往外走的时候,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这个药膏苦中带甜,倒是很特别的味道,等明天应该再让医生拿几盒送给他。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王宫里已经天翻地覆。
正好仙蒂也选择了在今天去公馆找安妮的麻烦,亚瑟知道之后也急匆匆地赶了过去维护,三个人在公馆里对峙了很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亚瑟虽然是王子,但是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还是绞尽脑汁也平衡不了,只想让仙蒂尽快离开,让安妮不再哭泣。
可是两个女人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一个义愤填膺地指责,一个掩面哭泣,哄哪个都哄不过来。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两个人纠缠到一起,安妮的肚子重重地撞到了桌角,血流了一地。
场面更混乱了。
等到亚瑟的侍从毫不容易找过来,亚瑟才知道在自己焦头烂额的半天里,国王已经把王位传给了洛林。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亚瑟脸色惨白,后退了一大步,再也顾不上安慰失去孩子的安妮。
他很清楚,一旦洛林继承了王位,他将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不可能的!明明说他活不过二十岁!为什么父亲会把王位传给他!”亚瑟一边往外跑,一边嘀嘀咕咕。
仙蒂和安妮也听见了这些话,对视一眼,脸上双双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