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猜不透袁持之是怎样想的。
她的宫殿中确实缺少女官,谢清韵的身份也确实足以担此责任,况且她是谢老留下的唯一亲人,于情于理,时荔都该对她拂照有加。
所以时荔很痛快就点头答应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袁持之想把谢清韵当眼线放在主播身边?】
【那是谢老的孙女,总不能和袁持之同流合污吧?】
【别用同流合污这个词啊!袁持之现在可什么坏事都没干呢!】
弹幕也是众说纷纭,猜不透袁持之心中所想。
等谢清韵来到宫中面见时荔,她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这个历史上皆以“袁夫人”、“袁谢氏”称呼的女子。
端庄秀雅,落落大方,是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的大家闺秀。
正好袁持之也在时荔身边督促她的功课,与谢清韵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这个想法在心中刚一生出来,就被时荔掐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地不喜欢这种感觉。
随后,又拿出昨日翻捡私库找到的一套宝石头面,噙着笑赐予谢清韵。
“谢陛下赏赐。”谢清韵循规蹈矩地行礼,倒是没有推辞,让时荔放心不少。
万一谢清韵也和谢老一样,非要让自己过得两袖清风,那她才要头疼。
谢清韵跟随在她身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陪她一起去行宫看望几位太妃。
先帝时专宠贵妃,连皇后都没有册立,驾崩之后后宫活下来的几位太妃都迁就到了行宫。
时荔登基为新帝,上无太后,只有这几个名义上的长辈,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时常来看望一番,避免被天下人指责不孝。
前几次来,太妃们和她也说不上几句话。但这一次不知为何,几位太妃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时荔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总算也听明白了其中深意。
几位太妃话里话外,都觉得她既然逐渐亲政,也该早日大婚,后宫也该进人了。
更有两位太妃,竭力地赞美了母家的女娘,一脸恨不得下个时辰就把人送进后宫的急切。
时荔被说得头皮发麻,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两句,走出行宫后,被迎面的风微微一吹,才隐约觉得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她装得再像,终究是女儿身,如果真的大婚娶了皇后,势必得想办法让对方帮忙保守秘密,想蒙混过关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情,不管是她还是谢老,竟然都忽视了,如今竟然还是几个太妃提了醒。
时荔一路走一路思索,并没注意到谢清韵一直跟着她。她听到了什么,谢清韵同样听到了。
她面上丝毫不显,平静得像冰雪做的人一样。
回到书房,时荔准备着小憩片刻,等会儿如往常一样去演武场继续扎马步,没料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些许喧哗声音。
再不济她也是皇帝,敢在书房外叨扰的人,必然身份也不低不到哪里去。
时荔皱着眉睁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内监低着头进来禀告,“陛下,庄王殿下求见。”
庄王,如今皇室硕果仅存的亲王之一,辈分上时荔也得喊一声皇叔。
这位年轻时的纨绔亲王素来在府中醉生梦死,时荔一共没见过几次,今天竟然主动入宫求见?
时荔不敢怠慢,让内监请人进来。
庄王很快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时荔见他脸色一如既往地虚白,戒心放下了些许。
“陛下!我看见那个崔朗和几个要参加恩科的学子在酒楼相聚,这件事情你管不管?”
时荔没想到,这个庄王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给她来了一个王炸。
前几日她钦点的崔朗,这么快就暴雷了。
身为恩科主考官之一,考前非但不懂得避嫌,反而和考生交往过密,这可是一抓一个准的小辫子。
时荔脸上的笑顿时僵住,“皇叔可看准了?”
“哼!我又不是不认识崔家小儿,还能看错不成!”庄王被疑问了也不太高兴,轻哼了一声。
时荔:好好好!她实习生刚被迫转正,底下这些人是真给她上强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