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时荔特意将袁持之和吏部的人一起留了下来。
她已经想好了这一批进士的安排,今天正好同吏部逐一说了,把这件事情解决,省得一直耽误。
其他人但无所谓,时荔最看重的就是陆笙,直接把他安排到了一个偏远得鸟不拉屎的地方,先当三年父母官,好好磨练磨练心智。
吏部的人都是人精,听到时荔对陆笙的安排,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袁持之。
大概还以为,这是他的主意。
吏部只敢在心里偷偷这样想,谁知道下一秒袁持之竟然自己开口了。
“陛下此举,恐怕明日开始满帝都得传扬微臣小肚鸡肠,不能容人。”袁持之望着时荔,声音分辨不出情绪。
“陆笙眼界局限,去地方上好好历练一番,是朕给他的恩典,和旁人无关。”
时荔眉心狠狠一跳,像是欲盖弥彰一般对吏部交代。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吏部的人感觉到时荔与袁持之之间气氛诡异,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一叠声地告退离开。
时荔本想和袁持之再说一说立后的事情,谢清韵是最好的人选。相信不管她是为自己还是为其他,都会好好配合。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袁持之就说了告退,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时荔:……
还说不拿她当傀儡呢?现在都不听她说话了!
袁持之离开书房没走太太远,谢清韵又追了上来。
她的脸色有些沉郁,直接拦在了袁持之面前,压低的声音不妨碍说话咄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等待了几日,谢清韵都不见袁持之为自己说话,猜测他可能不想让自己成为皇后,可是却想不明白袁持之究竟要做什么。
袁持之看了她几眼。
想起来曾经谢老在世时,多次不经意间赞许过,说自己这个孙女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才学必定不输给诸多男儿。
现在被谢清韵这样质问,袁持之心中隐约朦胧的想法,又慢慢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
“难道你的眼光,就只是局限于后宫?”
袁持之反问了一句,见谢清韵愣住,直接绕过她离开了。
好不容易忙完恩科的事情,朝堂上下的人也不得清闲,尤其是礼部。今年北国不知有打了什么算盘,派来进宫的使节不是一般的官员,而是他们王室的二王子。
普通使节和二王子的接待肯定是不一样的,礼部原来做好的接待计划都得推翻重做,几天之内忙得人仰马翻。
时荔想找袁持之说立后的事情,可总是没有机会,他像故意的似的,根本不给她说这话的机会。
如此几次下来,时荔严重怀疑,他有别的打算。
至于那打算是什么,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直到她看到一封奏折,里面赫然写着希望陛下能开创女学,甚至还提到了谢清韵。
称她是谢老唯一的血脉,不该在皇宫中埋没了才华。
时荔盯着奏折上的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女学?
谢清韵?
她也知道谢清韵才华不输男儿,但是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谢清韵的才华注定得不到施展。
现在却有人忽然提出开创女学,会是巧合吗?
脑袋中浮现出这几日袁持之对她避而不见的样子,时荔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怀疑这封奏折是袁持之授意的。
他不想谢清韵当皇后,就是为了她可以开办女学。
可是,又是为什么呢?
时荔可不觉得袁持之是个思想多开明的人,就算是谢老,从前也没想过鼓励女学。
“在这儿瞎猜有什么用!我直接去问他!”
时荔脑袋糊成一团,干脆站起来,摆驾出宫。
目的地——
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