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就是苏家家主,年岁和闻人清差不多,家族的生意也做得极好,只是这么多年始终被闻人家压了一头。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两家面上相熟,背地里在商场上别了不少苗头。
此时看了这么一出大戏,苏家主脸上的笑比刚才真心实意多了,侧头仿佛对闻人清开玩笑道:“今日在贵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是吗?你不应该这么少见多怪吧?还是生意做得小,世面见得也少。”闻人清也笑,同样用开玩笑的话怼了回去。
苏家主比戴家母女从容得多,只摇头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戴老爷一脸懵地被人拉过来,看见自家夫人和女儿如此狼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大步走过去。
“你们快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本来就有求于闻人家,生怕得罪,万万没想到女眷在这边惹了这么大一场是非。
当事人选择息事宁人,来看热闹的众人自然也会给主家面子,该散都散了。
苏家主自然而然走过来,打量了时荔一番。
目光倒是普通,感觉不到特殊和恶意,但他这个人一出现,时荔就本能地觉得排斥。
在她要开口之前,苏家主转移了视线,像是无意地对闻人清道:“兄台今年寿辰可算圆满了,儿女双全。”
“儿女不成器,只在眼前能时时看见罢了。”
闻人清淡淡应了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听闻苏兄膝下有一子,十分成器,今日怎么不见过来?”
提到自己的儿子,苏家主露出了些许微妙的表情,谦虚地回答:“犬子长年在外游历,并不在此地,等日后一定有机会得见。”
大好的寿辰宴席,没有眼力见的人终究是少数。
女眷们都看到了王翠鹭的泼辣和对时荔的维护,再也没有敢挑事找茬的,甚至不敢正眼看她,生怕惹得王翠鹭不满。
时荔也不会觉得无聊,闻人歆晴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和她贴贴,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荔荔,等过完今天,我哥肯定又要带你走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闻人歆晴趁着闻人鼎看不见,稀罕地握着时荔的手,对她撒娇。
“等你有时间,来找我多住几天。”
时荔笑着说。老宅这里什么都好,但到底不是家,她其实也悄悄地盼着和闻人鼎一起回去了,只是这话不能和闻人歆晴说。
闻人歆晴还指望着她劝闻人鼎留下多住几日,现在只能叹气,“我估计近一两个月,我都没有时间。”
帝都那边传来消息,宫里那位大人的身子恐怕灯枯油竭了,未来不知哪日大行,到时候朝代更迭,风云变幻,商场也会大受影响,她得时刻关注动向。
经商也是靠天分的,她这么努力才能做好的事情,闻人鼎好像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他自己那边名下也有不少商铺,平日都不见打理,只放手给掌柜,却经营得风生水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寿宴结束之后,闻人鼎一刻钟都没耽搁,走回到时荔身边。
看见闻人歆晴和她有说有笑,非但不感激人家陪伴,反而冷淡地瞪了一眼。
“狗咬吕洞宾。”闻人歆晴很生气,临走之前啐了一口。
宾客都已经散去,没有外人在场,时荔也不怕丢脸,向着他举起双手。闻人鼎面色稍霁,伸手将她抱起来。
“什么时候回家?”靠在坚实的肩膀上,时荔小声地问。
闻人鼎侧头亲了亲她的鬓发,“明日启程,傍晚就能到家。”
他们都决定好了,老宅的三个人就算再舍不得,也不能拦着。
第二天只能依依不舍地把人送上马车,三个人肩并肩站在大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他们把人送走了,还没来得及回去,在外面专程负责打探消息的仆从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老爷,帝都来了一位身份不得了的大人物,入城之后在苏家下榻了。”
闻人清收住脚步,脸色微沉。
这个时候,是帝都局势最紧张的时刻,是什么大人物,会忽然莅临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