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有了正经的名分,自然也有了追问的资格。
她实在担心轩辕麟,首先问的就是他一次一次出门,甚至带着伤回来,究竟是去做什么事情。
“不过如果是机密不能说的事情,我也理解。”
说到正经事情,时荔不会无理取闹。虽然时代不一样,但是估计无论哪一个时代,都有那些隐蔽不能对外人道的职业。
轩辕麟手里还稀罕地抱着嫁妆坛子,闻言轻笑了一声。
他总是觉得时荔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什么事情也不和她说。可是如果是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一点儿都不能隐瞒的。
他让时荔坐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把坛子里的石子倒出来,一颗一颗地把玩欣赏,然后听着轩辕麟字字句句地说自己的事情。
他曾经是名满帝都皇城的天才少年,未成年时便在太子身边辅助。父亲母亲一同驻守边陲,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打得扶桑族俯首称臣。
可是扶桑族不是真心臣服,随时随地都想找机会反攻,单朝心知肚明。只是边陲本就困乏,实在不易再起战乱。
父母过世之后,轩辕麟就承袭遗志,可是太子需要他,便一直不能成行。后来太子薨逝,他终于只身隐姓埋名地来到了边陲。
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才好潜入扶桑族安插眼线,洞察他们的弱点。
捡到时荔,是纯粹的意外。
后来时不时地出去,也是去到扶桑族处理事情。
袁商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刺客,单枪匹马想要刺杀扶桑王,结果差一点儿把自己交代进去,还好遇见了轩辕麟,救了他一命。
至于这一次出去这么久又这么凶险,也是成就了一件大事。他在扶桑族内部署多年的眼线,拿到了扶桑族的布防图。
有了这张图,大单的兵将就可以直接将扶桑族撕开一道口子,报前仇清旧怨,让扶桑族永远不能再进犯单朝。
当时袁商拿到的书信,就是潜伏在扶桑族的眼线用血书写成的。
他拿到布防图,但是自己也被发现了,千钧一发之际只能将布防图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以自身为诱,引走扶桑族的人,保全布防图。
轩辕麟一去扶桑三个月,九死一生才拿回藏起来的布防图,将图亲手送回皇城,送给陛下。
但这还没有结束,轩辕麟办妥这件事情,又返回了扶桑,要亲手将眼线的骨灰带回故乡。
他在扶桑忍辱负重地潜伏了数年,唯一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到家乡看一看,可为了保住布防图,不得不将自己长眠于扶桑。
轩辕麟想带他回家。
这件事情做起来不比带回布防图简单,轩辕麟耐心隐忍,最后终于成功了,当然代价也很沉重,他受了很重的伤。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将壮士的骨灰带了回来,找到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他落叶归根。
轩辕麟说完这些事情,就看见坐在身边的小姑娘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荔荔?”
抬头迎接他的,是一双红得红肿的眼睛。
不论哪个时代,都会像轩辕麟这样站在光里的英雄,也有终究不能被人知晓的烈士埋骨异地,谁又能不为之动容呢。
时荔从不吞吐于赞美,哽咽着拽住轩辕麟的衣袖,满眼孺慕地望着他。
“哥哥,你是英雄。”
从小到大,轩辕麟听过太多褒奖和赞美,从来都不在意,唯独时荔的称赞,甜到了他的心里。
明确了心意,他又像以前一样笑着向时荔凑近了一些,“能听到我的小媳妇这么说,我真太开心了!”
时荔:……
这下不仅是眼睛,脸也控制不住地烧红起来了。
哥哥太会了啊啊啊!
将书信收好之后,时荔哼着边陲小调高高兴兴走出卧房。
一楼大堂里,周凌瑜的部下们零零散散地闲坐着,但是只剩下一部分。另一部分和周凌瑜都不见了。
“让徐素提溜出去熟悉附近了,肯定让他把方圆三公里内的土都记得刻骨铭心。”袁商在旁边抱着手臂看热闹不怕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