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帝后,终于有时间打量自己的宫殿。
新帝刚刚继位,帝后两人有得是事情要忙碌。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亲自过问了公主的宫殿,事无巨细,把所有最好的一切安排给了时荔。
博古架上,瓷瓶玉器,样样都是珍品。
寝宫外隔着一层珠帘,每一颗都是圆润晶莹的东海珍珠,价值连城。
梳妆台上摆着的首饰更是五光十色,让人眼花缭乱。而这仅仅是一部分,旁边还放着公主私库的账本,厚厚一本,写得满满当当。
时荔走过去翻了翻,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很荒诞的想法——
她这么富有,应该养得起明释吧?
这个见鬼的念头一出来,把时荔吓了一大跳,像烫手一样把账本丢在梳妆台上,使劲儿地揉了揉太阳穴。
曾氏一直在旁边探头探脑,终于找到机会走过来,伸手要去拿私库的账本,嘴上说着,“奴婢帮公主……”
“放下。”时荔直接打断了她。
忽如其来的威慑让曾氏的手一抖,下意识收了回来,表情变得难看,挤出笑容看着时荔,“殿下这是怎么了?”
“我还没看完账本,先放在这里让我再看看。”
时荔也没有多解释,轻轻瞥了曾氏一眼,“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也去歇一歇吧,路上辛苦了。”
曾氏不疑有他,笑着往外走,只是最后又回头,颇为留恋地看了一眼账本。
时荔假装没有看到,等她走出去之后,彻底放松地睡了一觉。
帝后唯一的公主从西番风光归来这件事情,在长宁自然也是一桩大事件。
从时荔回来的第二日开始,就有内外命妇忙着进宫拜见,但是都被皇后温和地挡了回去。
皇后每次都端着茶杯,神情温和又心疼,“公主这三年来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回到陛下和本宫身边,现在只想好好宠着。这一路舟车劳顿,先让公主好好休息,等过几日再见罢。”
中宫之主都发话了,内外命妇们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回去以后还要对自家的女儿耳提面命,以后万万不可得罪公主。
“那又如何?等日后陛下立了太子,就算是公主也得退后一步吧?”有些出身极好的贵女很是不服气。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没人能尊贵得过公主,你给我消停点儿吧!”
结果,自然是挨了爹娘一顿训斥。
外界这些琐碎的事情,时荔在宫中倒是一概不知,休息几日养足了精神,再听了寻梨的禀报,知道这几日曾氏如何在宫里横行霸道,终于有了行动。
她只带了寻梨一人,先去见到皇后,然后等到午膳时又见到了皇帝。
“父皇,儿臣想查一查曾家。”
时荔对皇帝也不掖着藏着,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她不能让人诟病自己苛待乳母,但若是曾家有问题,她再将曾氏遣出皇宫就是顺势而为,谁也不能批判。
皇帝笑得开怀,“好,朕本还想过几日再给你安排人手。既然你都想好了,等一会儿跟朕过来,把人领走。”
皇后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听着父女的对话,等说得差不多了,才适时地给皇帝添了一道菜。
“荔荔再聪慧也才十四岁,陛下可要多看护着一些。”
皇帝侧头看了看温婉的贤妻,又看着初长成的女儿,笑得越发亲和。
“朕知道,皇后不用担心。荔荔是你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是咱们的掌上明珠!”
时荔知道,自己有在西番的三年,以后只要不作大死,帝后就会永远偏爱。
但她再也不会主动去提那三年的事情,不然反而会让帝后觉得她是故意让他们愧疚。
虽然是一家三口,但又有身份不同,到底还是要多想一些。
不知怎么的,时荔又有一瞬间想起在西番的日子,虽然清苦,倒是不用想这么多的事情。
天天跟着明释一起看书写字,悠闲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