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之后,温如玉终于见到了神子。
两人约定在一家茶楼见面。
温如玉到得早些,端着一杯茶很有耐心地等着另一个人。
面上依然是光风霁月的翩翩君子,心里却在冷笑着回忆自己与父亲之前在书房的密谈。
父亲本以为他跟着公主去一趟戚州城,驸马之位一定是十拿九稳的,却没想到公主会对西番神子有别样的心思,还把人弄了回来。
温如玉一开始也没想到,但他察觉到,时荔确实和那些迷恋他的闺阁少女不一样。
不过她爱不爱他也不重要,他和温家想要的,从来不是公主的垂爱,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
只要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公主驸马,他并不介意公主爱谁。
所以,他说服父亲利用手下联络上被藏在行宫的神子。他不信,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被当做禁脔。
“你既然执意如此,就试试吧。不过有一件事情,日后你的骨肉,绝不能从肮脏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
这是父亲的底线。
其实不用父亲说,温如玉也不会和公主有任何亲昵,一个与西番神子勾勾缠缠的女人,他也觉得肮脏。
只是眼前权宜之计,对她稍加利用罢了。
喝完半杯茶,温如玉终于等到了想等的人。
不出所料,他看见神子的气色并不如上一次见面时好,就知道他肯定是不甘现在这种日子的。
见他在自己对面落座,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意有所指地说:“真是委屈神子了。”
如他所想,明释露出了格外屈辱的表情,紧绷着下颌,一句话都不说。
温如玉给了他一些缓和的时间,然后便将计划娓娓道来,诱之以利,以温家未来掌权人的身份承诺,一定会帮助神子摆脱公主。
明释的神情渐渐松动,想是终于被说服了,低低地说:“我只想回到故土。”
“只要神子助我一臂之力,温家必让神子达成夙愿。”
原来明释之前只是不屑和没必要,当他要欺骗谁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骗得团团转。
离开茶楼时,温如玉已经对他深信不疑。
明释坐着马车在外面兜了一圈之后,则是回到了他自想逃离的公主身边。
时荔已经听手下人说了明释在外的种种,看见他一脸正经地走回来,直接忍不住笑了。
“我都不知道,卿这么会忽悠人。”她走过去扯住明澈的衣袖,昂头对着他撒娇。
明释微笑,说的话却让时荔愣了一下。
“我答应他明日哄你去参加温家赏花会,等你明日去过再回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对我笑了?”
时荔的笑僵在脸上,愣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释是什么意思。
“我的天啊,你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这是你会说的话?”她始终对明释被自己拉入红尘这件事情没有清晰的概念。
明释不解释这荒诞的提问,只是站在原地微笑。
等了一会儿,又倾身凑近时荔,在她耳边问:“所以,公主殿下回来的时候,还会继续爱我吗?”
嘶……
时荔现在特别想揉一揉耳朵,有些恼怒地瞪了明释一眼,低声嘀咕抱怨,“我才知道你是这样的神子……”
抬起手摸了摸又红又热的耳朵,时荔终于还是妥协地回答:“会会会,不管我去了哪儿,也不会改变的。”
她和身边的所有人一起,耐心地为温家和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世家设了一个局。
从她出现在温家赏花宴开始,宫里也悄悄开始流传起帝后想为公主择选驸马的小道消息。
本时荔本就有心思的几家,再听说温家已经早早有了动作之后,自然也开始动作不停。
他们既担心自己家的公子落后于温家,追赶不上,就要不停地给温家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