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一沉默,旁边的婆子就着急了。
她被派到城郊,本来就不比在刘家舒坦,只盼着有朝一日能熬出头来。温诗情和她的孩子可是她的指望,怎么能出事呢?
见刘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婆子眼珠一转,倾身往前走了一步,举起袖子就开始擦眼泪。
“少夫人,您行行好,是我家可怜的小孙子病得实在太重,我才舍了这张老脸来求夫人的。少夫人心地善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
一番话,说得实在漂亮,放在现代就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靠!肯定是那个小三的孩子病了,主播别管!】
【恶心!恶心到家了!】
【我真是活久见,这么标准的道德绑架!!!】
弹幕也看明白了,纷纷义愤填膺地发言。
婆子这样一说,刘母也跟着反应过来,接着话道:“是是是,孙婆婆的孙子才几个月大,实在是太可怜了,时荔你就把赤莲拿出来吧!”
时荔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目光转移到孙婆子脸上,看着她皱巴巴的老脸上,唯有一双眼珠精明地滴溜乱转,心思展露无疑。
“你家的小孙子,可真是金贵。”时荔也生气,刘母和这个孙婆子,简直拿她当傻子糊弄。
赤莲这种珍稀的东西,别说有价无市,就算真的有,也不会有主家慈悲到拿出来送给下人,实在是太离谱了。
而且听着刘母的意思,压根没想只要一株,而是想要她把所有的赤莲都拿出来。
拿她当什么?
冤大头吗?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是时荔,她当即皱眉,打算开口拒绝。
可是第一个字尚未说出口,刘父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知他从什么地方知道消息,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走进来先看了刘母一眼,然后慈爱地看着时荔。
“去了何家?辛苦你了。”
时荔勉强扯了扯嘴角,向刘父行礼,“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刘父好歹是她的财神爷,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随后,刘父走到刘母身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很复杂,有失望,有无奈。
刘母似乎胆怯了,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刘父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自己看向孙婆子,“你孙子病了?要赤莲救命?”
孙婆子在刘家当差几十年,知道刘父可不是刘母一般好糊弄,当即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吐出一个“是”。
沉默在屋里渐渐蔓延开。
刘父半晌没有说话,其他人不敢说话,时荔也没有说话。
她在等看刘父想要做什么。
“孙婆子在刘家待了几十年,曾经还做过麒函的乳母。”
刘父终于开口,看着的人变成了时荔,声音和目光都透着疲惫,“时荔,我们能帮就帮一把吧。”
时荔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
她知道刘父肯定猜到赤莲要给谁,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选择了偏颇。这也无可厚非,刘父再不待见温诗情,她的孩子也是刘家的孩子。
“父亲说的是,我马上让人去取一株赤莲过来。”时荔无声地吐出胸口的浊气,低头应答。
听到她说“一株”,孙婆子飞快地看了一眼刘母,刘母又想说话,刘父却忽然咳嗽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她。
“时荔,管家一会儿给你送去的地契,记得收好。”刘父没有再看刘母和任何人,只是和时荔说了这句话,然后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谁都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舒服,还是以此警示。
刘父和孙婆子都不敢说话了。
“是,儿媳先告退了。”时荔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屈膝行礼告别,转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刘父的意思很明显,算是用地契买了她手中的赤莲,而且只要一株,她没道理不给。
只是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着真没意思。
倒不如让刘麒函和温诗情回来闹腾一番,她好趁机合理搬出去来得痛快。
但她只是想一想,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封建到不许女子和离。但和离之后的日子不好过也是真的,除非找人二嫁。
若是要二嫁,那和现在的日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时荔昂头看了看天空,第一次觉得遇到了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