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门口的灯笼照亮了前方方寸之地。
梁婉打着送温诗情的旗号走到大门外,成功地见到了予墨。
本来还有些羞怯,温诗情在旁边轻轻推了她一把,悄声说:“你要是把握不住这个机会,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梁婉立刻想到何鸿说过的话,生怕予墨真的去和别人提亲,又被温诗情洗脑了一个晚上,于是提着裙子含羞带怯地走了上去。
“单公子!”
予墨其实早就已经从何家走出来了,一直站在大门外没有离开,自然也是在等人。
听见梁婉这个陌生的声音,淡淡看向她,“梁小姐。”
“你记得我!”梁婉更惊喜了,更觉得温诗情说的都是对的,脸颊泛起一片绯红,满眼期待地看着予墨,“我其实……”
刚开口,她就眼睁睁看着予墨从自己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地走向另一个人。
时荔看着迎面走来的予墨,再看看另外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我在等你,送你回去好不好?”
予墨之前就知道时荔会来,所以早早离席,就是想等她出来,再一起回去。
他之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十足耐心的人,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徐徐图之。可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因为没有遇见时荔。
现如今,倒是让他度日如年,根本没有以往运筹帷幄的悠闲淡定。
时荔看着他。
昏黄的灯笼熏染得眉眼如浓墨,藏不住的情绪流露出来,让心尖又暖又热。
好像有些时候,不用去想不用去说,心思就像春日里柔嫩的小草,旺盛地长了出来。
想一想,年下恋好像也挺时髦的。
时荔忍不住低眉微笑,矜持又骄傲地把手递给予墨,“那就走吧。”
小小一个动作,予墨却愣了一愣。
待反应过来,欢喜的情绪几乎要像洪水般倾泻出来,背在背后的手颤了颤,伸出来小心谨慎地握住时荔的袖子。
矜持极了。
时荔看着他的手,又看向他的脸,挑了挑眉,“我觉得琉州应该也很有趣,想去看一看。”
“好,我来安排。”予墨已经反应过来了,牵着她的袖子,答应着她的话,一起走向停在旁边的马车。
时荔被他扶着上马车时,听见梁婉尖锐又带着哭腔颤音的质问。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完全可以不回答这个愚蠢又莫名的问题,但是还是停下来,回头看着梁婉。
侧了侧头,温柔地回答:“予墨是我未婚夫。”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承认予墨的身份。
予墨猛地抬头看着她,眼神幽深得像看不见底的潭。
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其他的人,脑袋里好像炸开了一场绚丽的烟花,当初发现聚宝盆时,都没有这样激动过。
“你!你!你凭什么!”
梁婉的梦不仅碎了,而且还是被时荔亲手打碎了,气得当场眼泪都流了下来,在原地一边跺脚一边不知所措。
在她身边,温诗情也呆住了。
她哄了刘麒函这么久,自以为比时荔好得多,以高高在上的心思看待时荔。
可是谁知道,时荔不仅没有她想象的落魄,甚至比她们过得更好。
他们之前的自我优越,就好像小丑一样。
“天色真的不早了,快走吧。”
时荔抬头看了看爬上树梢的弯月,轻声催促。
予墨随着她上了马车。
放下车门,赶车的车夫娴熟地驱动着马儿,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中。
梁婉不死心地看着,最后捂着嘴巴发出阵阵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