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乳母悻悻地回去复命,将自己在公主府遭受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三皇子当即冷下了脸。
“文昌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孤?”
他本来并未打算让乳母去送礼,区区一个驸马的妹妹,实在是不配。
可是身边的人都说,如今他风头正盛,更应该好好拉近与文昌公主的关系。文昌公主生母毕竟是皇后,母族强大,是很好的盟友。
而全定安的人都知道,文昌公主孤傲清高,只对驸马时青青睐有加,所以三皇子才动了心思让乳母去送礼抬举,想不到却被当众下了面子。
“殿下息怒,许是奴笨嘴笨舌,才惹了公主厌恶。”
看见三皇子真的动怒,刚才还想挑拨一番的乳母又心虚地想补救。
三皇子没理会她,端着茶盏连灌了好几口,才压下火气。
“行了,你先退下,孤自有打算。”
把乳母撵出去之后,三皇子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脸上露出很是屈辱的表情。
他的母妃出身清流,在朝堂中没有多大的势力,他日若想与太子有一较高下,还是得结交可靠的盟友。
文昌公主,是他不能放弃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计较一时之辱。
三皇子劝了自己很久,终于想通了,又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文昌公主准备的宴席还是十分丰盛的,时荔作为一个吃货,那是相当喜欢。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坐在不远处的项琛,时不时自命不凡地抛过来一个媚眼。
有点儿伤眼睛。
还影响食欲。
时荔嫌弃得不行,但也不好说话,吃到八分饱就吃不下了,默默放下筷子。
却不想文昌公主竟然看见了,含笑问她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儿。
时荔尴尬地一笑,“吃饱了。”
文昌公主也不知是信了还没信,只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项琛又逮着一个机会,举起酒杯放到嘴边,同时向时荔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项琛,孤府上并无风沙,怎么见你迷了眼睛吗?”文昌公主忽然发难。
所有人顿时一起看向项琛。
项琛手上一个哆嗦,一杯酒没喝下去,反而都撒在了衣服上。他连忙起身,心虚地向公主请罪。
“退下吧。”文昌公主摆一摆手,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项琛脸色难看至极,却只能默默地离开。
做完这一切,文昌公主含笑看向时荔,“孤让人上了翠玉豆糕,再多吃一些,别委屈自己。”
很明显,她在给时荔撑腰。
时荔也看出来了,满眼感动地点头,再次感慨这位嫂嫂好得堪比亲姐姐。
造型别致又可口的翠玉豆糕很快就送了上来。
时荔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顿时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像两弯小小的月牙。看得沈芙十分心动,悄悄向她讨要。
“本来没有很想吃,但看着你吃的样子,我也想尝尝。”沈芙悄悄扯着她的衣袖。
时荔倒没有吃独食的习惯,悄悄将碟子递过去。
沈芙拿了一口,也高兴地吃了起来。
两个少女自以为隐蔽的互动被文昌公主余光看见,垂眸轻笑了一声。
她身边的侍女这时凑上去,悄悄道:“殿下,三皇子到了。”
唇边的笑意慢慢收敛,文昌公主颔首,“知道了,请他进来吧。”
有了她的应允,侍女方才退下。
其他人不知怎么回事,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道:“三皇子到了!”
在场除了文昌公主之外,其余人纷纷起身。
片刻后,一身锦衣的青年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偌大的笼子。
笼子用黑布罩住,外人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
三皇子先向文昌公主道:“大皇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自然不会。”
文昌公主浅笑,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拎在手里的笼子,“带了什么好东西?”
三皇子也随着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笼子,然后回答道:“我昨日郊外狩猎,猎到了一只毛色十分漂亮的白狐,难得性情也温顺,特意来送给皇姐。”
他把姿态摆得非常低,全当自己是一个恭敬的弟弟。
文昌公主却并没有顺势询问,依然淡淡道:“来得倒是巧。”
这个“巧”,要如何理解,就看各人了。
三皇子心中一动,脸上的笑不敢怠慢,只把笼子交给旁边的侍女,自己很自来熟地坐到了文昌公主下首。
“我不请自来,皇姐不会嫌弃吧?”他还是尽力。
这次文昌公主并未拒绝,“自然不会。”
底下其他人皆沉默不语,没有人会觉得皇家真的有姐弟情深这一说。
更何况,文昌公主和三皇子并非一母所生。